既然那个病秧子敢在雅集上狠狠阴李朗一下,又轻轻松松打退了山匪,会猜不到买凶的是他们吗?这才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的征兆啊!
仇怨结下,已经无法善了了!
压住腹中火气,梁淑冷冰冰说道:“现在多想无益,还是要给你谋一个出身才行!”
“这……”
说到这个,李朗顿时满腹委屈,“娘亲,我都被王中正赶出了雅集,还怎么谋出身?难道你要让我跟阿父阿兄一样,当个浊吏吗?”
“上品是无望了,但是如今正值乱世,也未必只有将军府一条出路!”
梁淑冷哼一声,“不如你先动身前往邺城,如今洛阳局势初定,长沙王虽然掌控朝廷,但是诸事都少不得成都王参详,这两人怕是还要有一场恶斗。
然而洛阳连年征战,兵少将寡,邺城却有诸胡可以驱驰,想来还是成都王胜算居多。
品评不会立刻传到那边,不如趁此乱局谋一个晋身机会!
想我祖上,不也是从浊吏一步步登上九卿之位,只要投对了主公,又何愁谋不到前程!”
这话说的李朗有些怦然心动。
他这娘亲也算是个奇女子,自小就让他研习六艺,眼光也甚是毒辣。
真要前往邺城投靠成都王,哪怕只是从浊吏做起,未尝不能谋一个前程。
“娘亲所言甚是!”
终于,李朗握紧了拳头,低声道,“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则五鼎烹耳!
又何惧那些个品评!”
眼看儿子终于又振作了起来,梁淑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这才是吾家麟儿!
放心,娘会打点好一切的……”
※
“郎君,你终于醒了!”
当梁峰再次睁开眼时,恍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刚刚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
只见绿竹那小丫头哭的双眼通红,面容憔悴,死死扒在榻边。
“我……”
梁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喉中的刺痛绊住了声音。
一旁有人递过上了个茶盏,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梁峰才发现绿竹身旁还站着个人。
高鼻深目,模样英俊,还有一双灰蓝色的眸子。
这是弈延,他刚刚买回来的羯奴。
之前的记忆突然回到了脑海之中,连带想起了昨天禁断反应发作时的惨状,梁峰干咽了口唾液,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得俯首乖乖喝起递上的温水。
一口气喝了小半杯,梁峰刚刚舒了口气,绿竹就已经哀求道:“郎君,还是找人把姜太医追回来吧。
你昨晚发作的太过厉害,怕有不妥之处。”
“姜太医恐怕已经回到铜鞮了,路途遥远,太耗时间。
而且他曾经说过,丹石发作只能靠自己忍耐,怕是没有医治的法子。”
梁峰这时才真正清醒了过来。
姜太医能够阻止成瘾症状的话,早就会留下方子或是药丸,但是他没用,只是让自己忍过丹石发作。
看来这世界根本没有安慰剂之说,想要撑过发作,只有靠意志力。
“可是昨天发作的如此厉害……”
绿竹似乎还有些不甘。
看着又要哭出来的小丫鬟,梁峰赶紧转过头,假意看了看窗外已经透亮的天色,对弈延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今早的操练不去了吗?”
“我要守在主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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