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
愣着干啥?!”
孙焦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朱二猛然收回了自己的长槍,跌跌撞撞跟着伍长,向着队尾跑去。
似乎只是眨眼功夫,他们再次站在了队列后方,五人一组,长槍攥在手中,有些黏黏滑滑的液体顺着槍干滴落,溅在了面前的泥土里。
在他前方,是一列队友的身影,在他脚下,是横七竖八的敌人。
有些大张着眼睛,一动不动;有些则痛苦的呻吟着,想要逃离。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的明白了过来,他杀人了,杀了一个匪兵!
……似乎不算太难。
不比平时操练时更难。
当这个意识冲入脑海时,朱二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就像耳边咚咚的鼓鸣。
他突然清醒了过来,双目圆睁,看向前方。
那些刚刚吓得他喘不上气的匪兵,一个个都面露恐惧,他们的动作在变的迟疑,满是破绽,似乎只要上前一槍,就能统统戳个对穿!
他们也是人,还不如自己勇悍!
朱二的腿脚变得有力了,手上死死攥紧了长槍。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就像过往每一个日日夜夜的操练一样。
“第一列,端槍。
杀!”
朱二举起的手中的长槍,跨过前方的战友,冲着那些匪兵扑了上去。
“杀!”
※
张浑并没有跟着策马冲上去。
他经历的阵战多了,自然晓得这种乱兵齐上的时候,没有骑兵发挥的余地。
更别说,这区区几个护院,根本用不到他一根手指。
只要杀散了门口这些护卫,儿郎们自然能长驱直入,攻占田庄。
梁府不是只有二十人的部曲吗?这下估计连主宅都没人能守了,不论派去的人能否抓到梁丰,攻克梁府都易如反掌。
等到拿下了梁府,他要把山上那些老底都搬过来,让流民给他筑起高墙,开垦田地,把这块宝地打造成个易守难攻的铁桶。
以后或是趁乱起事,或是乖乖招安,总有一方根基。
也不知梁府这百来年的世家,能存下多少财宝。
心中火苗闪闪,他贪婪的舔了舔唇,眯眼看着前方。
不到两息,这院门就该攻破了吧?
然而出乎想象,冲上去的儿郎就像波涛撞在了一堵厚厚的墙上。
两息过去了,然后是四息,十余息,那堵坚墙非但没有被冲破的迹象,反而一步步推向前来,一排又一排人倒在了对方脚下。
就像被虎狼驱赶的羔羊,那批悍猛无比的山匪开始躲闪、退避,想要掉头逃走。
怎么可能?!
张浑惊怒交加的反手一鞭,抽在了田裳的脸上:“这就是你说的梁家部曲?二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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