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平银,四两二钱。”
这个名目,李肆隐约有些印象,这和在广东已经没了的“均徭银”
姓质一样,针对的都是徭役部分的负担,只是对象不一样。
均徭银主要指的是胥吏差役、马夫伙夫、驿夫更夫什么的供养钱,明朝是由民户直接出人干这些活,之后一条鞭法合并为正税。
而这“均平银”
,针对的则是官员和衙门的办公经费。
明朝开国,按照朱元璋朱大**的规划,县衙门的每张纸每支笔,都由县里民户直接提供,总之见不得有一个铜子在这之间流转。
可这[***]级别般的构想很快就被现实粉碎了,演变到现在,又渐渐成了正税之下,杂派之上的“费”
。
可笑的是,原本一条鞭法里,已经将这部分差役折银合并到了正税里,却又来征一次。
这部分东西李肆之前有些印象,现在亲身接触,顿时气得鼻子差点歪了。
情绪正在高点,关田氏又拿过来几张纸条,这就很不正规了,连章都没有,全是手写的白条。
“火耗……二两八钱八分……”
算起来是三成火耗,这县官还不算太贪哈。
“练勇银,三分四厘……”
等等,练勇,这不是团练吗?这会到底是1712还是1812?
“整个韶州府经常闹贼,棚民和矿徒也多,县里也设了团练【3】。”
关凤生解释着,语气满是无奈。
麻痹的,出钱供养的衙役捕快呢?正税养活的六十万绿营兵呢?
李肆真想破口大骂,一点也没注意他是用后世纳税人的思维在看这事。
其他的什么脚力、柜费、秤费、锁头费,这些杂派就不一而足了,这还算好的,都还打了收条。
“还不算给里排、柜头、书办们的孝敬,那些可是没条子的。”
关田氏不放过一个铜子,里排也就是里长,因为也是十年一轮,排到谁出面帮着官府催粮,谁就是里排。
而柜头、书办则是县里下来的差役。
李肆抽了口凉气,总数算下来,他李肆要被官老爷带胥吏们搜刮十六七两银子!
这也太离谱了吧,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对劲……所有的杂派,都建立在正税的基础上。
而李肆一人一年要承担接近五两多的正税。
康熙年间的“丁口”
统计是两千多万,这“丁口”
是纳税单位,不是真正的人口,可李肆眼下却真是一人对一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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