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方寸之地,然而大部分已经给了这个男人,更可悲的是,不管“右岸”
的理性多么广袤,在做出决定时,她的天平总向最柔软的那个角落倾斜。
这是向远的无奈,或者可以说是身为女人的无奈。
向远当着李副总的面,给外间的助理打了个内线电话,“下次鼎盛莫总打电话过来,就说我开会去了,让他有事留言。”
说完,她想起了什么,又再交代了一句,“务必客气再客气。”
做完了这些,向远才问起李副总的来意,“怎么样,找我什么事?”
李副总把安全帽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也没什么大事,刚从车间回来,和你聊聊生产上的事。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最近一段时间安监局那边抓得挺紧的,三天两头突击检查。”
向远说:“能不知道吗,以前来之前还打个招呼什么的,现在恨不得杀个措手不及,连发现车间有工人安全帽没扣紧都开整改通知单。
不过也不怪他们,今年不是举办了一个什么‘建筑安全365日活动’吗?上头压得紧,安监部门也有压力,上周他们副局长亲自来检查,吃饭的时候不也连说日子不好过吗。”
李副总苦笑道:“他们日子不好过,那下面企业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这一次的风吹得太紧,据说一旦抓到典型是要重罚的,不知道哪一家倒霉,在这个时候栽跟头。
好在年末了,他们的‘365日’也奇怪,算的是旧历年,不过那也没剩多少天了,要不然,天天绷着这根弦也怪难受的。”
李副总管生产的同时也负责整个公司的安全施工,所以他有压力在所难免。
助理进来倒茶,向远笑着叫住了那个小姑娘,“李副总又不是第一次来,他不喝绿茶,把上次张天然送来的那盒‘生普’泡一壶上来,不用太酽。”
李副总虽素知向远是个处处留心的人,不过自己一点小小喜好,她犹能记得如此清楚,看似不起眼的细处也能一一照料到,不禁令在江源一向中立,从不过分倾向于任何一个领导的他也有几分动容。
大事果敢,小事周全,又善于把握机会,这样的人若无成就,才是奇闻逸事。
他看着向远的助理应声而去的背影,说:“都是自己人,何必那么客气。”
向远眼里有笑意,“应该的,江源的很多事情,都全靠有你照应着,真正的一家人都未必有你那么可靠,一壶茶算得了什么。
人人都看到江源现在就像一栋大楼越建越高,却不知道越往高处,就越有风险。
原本根基就打得不牢,稍微风急雨大,一不留神就可能崩塌,所以啊,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出事。”
李副总闻言点头,继而皱眉,“不过,安全这根弦要时时绷紧,这没错,可现在一周几次地突击检查,搞得人心惶惶,绷得太紧了,只怕会断。
听说外面好几个大的建筑公司、施工队和有安全风险的建材企业都提前放假了,一年到头辛辛苦苦,不能栽在最后几天上,否则前三百五十多天就是白费工夫,宁可停工不做,也要避过风头。
安全安全,还有什么比按兵不动更安全?虽然这多少显得有些因噎废食了,但也不失为一个无奈之举。
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停一停?虽说我们的风险没有施工队那么大,可是一有问题也是很糟糕的。”
向远托着下颌想了想,“现在做的几个工程交货期都还可以再往后延一延,你说得对,这个时候稳妥才是首位的。
就按你说的,把可以停下来的都停了,过了这活动的最后几天再说……可是,中建在贵州的那个公路桥工程要货很急,春节前是必须发货过去的,而且,欧阳老板要求售后服务人员随同那批钢构架一同过去,这个绝对不能延误。”
“你说,中建树大招风,别人都停工了,他们就不停,难道真的什么都不怕?”
李副总有几分困惑。
向远笑了,“说不怕是假的,要不小小的一个工程,又是大过年的,欧阳怎么把自己的女婿给派到贵州当地亲自坐镇呢?他也是没有办法,民生工程,上面有期限,哪能说怕出问题就停工,硬着头皮也要上罢了。
建筑安全这东西,压根就没有万无一失,就算安全措施做了十成十,也只能说把风险降到最小。
该做的都做了,其余的还是要靠点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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