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爷,小姐醒了。”
“醒了就扶你家小姐坐起来,贵妃娘娘来看望她了。”
闻言,含玉早已三步并作二步的迎至门前,敛衽作福,“恭迎贵妃娘娘凤驾,贵妃娘娘吉祥。”
语毕,又急忙伸手揭起内室的珠帘。
东方随云率先一步进入内室,迳自往他家娘子的病榻旁走去,头也不回的说道:“含玉,还不去搬个椅子来请贵妃娘娘入坐。”
含玉红着脸,急忙再度敛衽,接着小跑到玉屏榻前搬了个软垫的椅子放在了顾青麦的病榻前。
东方随云未顾及紧随其后的夜柔那张红里透白的脸,只是紧紧的盯着顾青麦,撩袍坐到病榻边缘,带丝挂心、带丝揶揄,神色复杂的问道:“娘子,醒了?”
顾青麦微微颔首,“妾身刚醒。”
说着话,她挣扎着要下床给夜柔行礼。
知道顾青麦的用意,东方随云出手极快的摁住她的身子,“贵妃娘娘身份之尊贵是对外人而言的,对自家人而言你还是她的表嫂呢,这私底下的不拜也罢。
再说娘子疾病缠身,下不得床。”
语毕,东方随云回转头看向已在软椅上坐下的夜柔,“你说是不?柔儿?”
一声‘柔儿’的称呼,将夜柔心中的怒气暂时压制下来,她略带冰冷的眼光看向顾青麦,“表哥说的是,一家人,无需见外。
再说表嫂身子有恙,又在养病之期,还是不要下床的好。”
她的膝盖也经不住七拜八拜,闻言,顾青麦机灵柔顺的重新靠在床头。
东方随云热络的服侍着顾青麦,直到将顾青麦的靠姿调得相当的舒服他方吁了口气。
二人视线短暂交接,一见顾青麦似抵触又万般认命接受的神情,东方随云的心情就大好起来。
“表嫂可觉得好些?”
成亲这么久来,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大媒人,也是第一次看到大业皇朝的风云人物,顾青麦由不得对夜柔多打量了一番。
这位宠冠后宫的皇贵妃脸上涂着淡淡的胭脂,三千青丝斜绾起流苏髻,上面嵌着一枝淡红色的宝石簪子,剩下的半半青丝披于腰间,有几分随意却又不失体统。
腰间玉带上淡红色的宝石和簪子上的淡红色宝石遥相呼应,衬着身上披着的一件纯红色的绒毛外衣,整个人似在一片红云之端,显得高贵、文雅,皇贵妃娘娘的范儿十足。
只是那一双桃花眼媚意天成却又带着丝丝忧虑,小小的酒窝衬着桃花眼,星星点点的闪烁着喜悦、哀愁、倔强,抑或还闪着一丝妒忌?
妒忌?这是顾青麦的又一个直觉。
听到夜柔的问话,顾青麦移开打量夜柔的眼光,颔首作答。
“有劳娘娘费心,臣妇一切尚好。”
夜柔浅浅一笑,妩媚动人之极,回头对东方随云说道:“表哥,信得过妹子的话,容妹子和表嫂私下说几句体几的话,如何?”
东方随云长笑起身,“可不许谈久了,你表嫂的身子方方恢复,久坐不得。”
似乎看到夜柔眼中一闪即逝的幽怨,接着又见夜柔笑得似百合盛开,顾青麦更是笃定自己心中的直觉。
只是夜柔的战火要烧到她身上,她有点冤。
“娘子,表妹出宫一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