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孺四个回来了,女主人独自上楼。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了下来。
如何以面对?明芝不知道,她曾和自己三击掌,发誓和徐仲九此生没完。
然而从无意重逢他的第一秒起,她心乱如麻,已经变更无数次想法。
所谓“提起当年事,泪眼笑荒唐”
,火与伤催熟她,教她学会忍受。
门缓缓开了,昏暗中两人四目相对。
“回来了。”
还是徐仲九先开了口。
明芝微微一点头,跨进去反手关上门。
不出她所料,他在这里等着她。
“见过他们了?”
徐仲九站起来。
“见过了。
你们来玩,顺便劝我回家?”
明芝语带讽刺。
“县长从南京来,我护送大小姐从梅城来,总得给他们歇息时间,缓过劳顿再出来见人。
你以为他们都和我们一样不讲究?大小姐做不到哪。”
徐仲九轻声解释,“劝你回家是他们的想法,我可不掺合。”
“那如果我问你意见,你也没什么想说?”
明芝看也不看徐仲九,自顾自在桌边坐下。
“别回去。”
徐仲九不假思索地说。
他在桌子另一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推到明芝面前,“以你的身手自保无虞,又有钱,何必回去看别人眼色。”
明芝拿起那叠纸页,依稀辨出是契据之类,还有一张是支票,面额巨大。
她皱眉,“什么意思?”
“还你。
难道我像会赖账的家伙?”
徐仲九笑道,“连本带利,不要嫌微薄。”
明芝心安理得地收进。
徐仲九看着她,叹了口气,“我们这样的人,钱来得虽快,但今天不知道明天,还是痛快些好,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免得明朝不知道去哪里找。
你要恨我,不妨现在就打我一顿,不然忍了也白忍。”
明芝无声翻了个白眼,很想嘲笑他是不是大难临头,以至于其言也善。
新年不宜说不吉利的话,她无声无息把这话又吞了回去,不过行动上丝毫不客气。
握起拳头,明芝一招黑虎掏心,直通通打在徐仲九胸口。
他发出一声闷哼,过了一会才又笑道,“一下不够。”
话没说完,明芝的第二下又来了,手刀劈在他颈间。
这回徐仲九不声不响晕了过去。
好几分钟后,他昏昏沉沉爬起来,摸着脖子苦笑着问,“这么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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