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景胜起身,趿上拖鞋,慢吞吞接近自家大门。
到点后,他单手撑墙,打开门口的监控小屏,打算一睹外面的情形。
走廊里,空无一人。
她走了。
那种头晕目眩的挫败感又涌向大脑,景胜嘎达一下拧开门把手。
豁然拉开,冷气流扑面而来,可也仅仅只有冷,没有任何人。
但景胜拖鞋的正前方,端正放着一只蛋糕盒子。
景胜蹲下身仔细瞧,礼盒上面被砸过的锉迹,可以证明是刚刚他扔掉的那只。
……她把蛋糕留给他了。
嗤——廉价破蛋糕。
把那只盒子双手抱起来,景胜端着它回到茶几。
他坐回地毯,拆开蝴蝶结缎带,随后把里面的蛋糕,小心翼翼抽了出来。
果然是破蛋糕,两颗奶油麋鹿角,一只东倒西歪,一只黏到了盒子内壁。
所有的绵软香甜,已经支零破碎。
景胜拆开盒子,取出刀叉和小碟,想了想,反正就他一个人吃,于是又把叉子和小碟子放回去,用塑料刀挖了一口奶油。
舔了舔,还挺甜。
兴致寥寥,景胜丢开蛋糕刀,莫名思考自己扔蛋糕这事,是不是有点过了。
像他这种从事地产生意的,多少接触过一些开小店的平常人,这些人并不富裕,往往只能往二十平米的门面房里填装心意,和他们提点些什么,立刻驳回来,还说得脸红脖子粗。
这类人啊,通常怀揣着一腔小作坊情怀,就以为自己天下独一。
他想,于知乐可能就是这拨子人之一。
蛋糕就是她的情怀,她的玻璃心,她的劳动成果。
这么一扔,她也许会很气愤很心疼。
要不要道个歉?
景胜双手扶额,思虑万千。
可是,道歉太low了。
她还那样对自己,道几把道。
还不如早点洗洗睡。
啊……好像真有点对不住她了,咋整?
把双手交叉到脑后,景胜陷入万难,他放低了下巴,觑着那只坏蛋糕,良久,他豁然开朗。
他想了个法子,既可以不用道歉,还能不让他如此愧疚。
景胜去厨房取了只稍微大一点的勺子,一鼓作气,开始……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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