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沅似笑非笑:“孤以为,你早该跟他们说过了。”
所以苏家不仅面见了圣上,还去找了周沅。
苏悠一时僵在那,不能言语。
忽然觉得自己方才因男女之防而与周沅站在门口说话,或许在他看来,是十分可笑之举。
她被赶出苏府后分明与苏家的人再无来往,可似乎无论何时,他们都能让她陷入难堪之地。
从前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苏悠跪地告罪:“民女给殿下带来困扰了,还请殿下恕罪,民女绝无此意。”
周沅浅浅掠过她的脸,眼瞧着那面色突然变得不安与惶恐,神色微动,陷入了沉默。
“起来吧。”
再抬眼时眸中那抹异色已经消失,异常平静的回了一句,本该就是预料之中的话,“孤拒绝了。”
苏悠起身,却又听得他补了一句:“一如你从前一般。”
他的每个字都似软刀子一样,看着不疼,却十分扎人。
苏悠未敢抬眼,只解释道:“我与苏家已经多年未曾来往,请婚也并非我本意。
但今日之事皆由民女而起,殿下若觉冒犯,民女愿受罚。”
觉得不堪的人也不止她,周沅何尝不是。
但无论如何,当初是她撕毁婚事推开了他,即便周沅恨她,她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周沅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淡淡道:“不至于。”
苏悠立时又道:“是民女小人之心了。”
她这般从善如流,卑躬屈膝的,让人瞧不出有几分真假,周沅敛了眸,转了身准备离开。
可步子尚未踏出,突如其来的热茶壶忽是翻倒在两人之间。
这长廊的两侧都有楼梯,一边是宾客上楼的,一边是小厮专门奉茶端水的,周沅与苏悠此刻站的位置恰好是送茶水的楼梯。
楼下奉茶的小厮一手提留着热水壶,一手举着托盘正上楼,他步子走得轻快,一时不查拐角出有人,亦来不及抽身,热开水壶便这么倾倒打翻了。
周沅反应倒是迅速,可他第一时间想的是拉过身前的人,无奈手落了空,连一片衣角都不曾触及丝毫,与他隔开的利落。
而苏悠因往前侧躲,裙摆一侧尽被茶水淋湿,滚烫的茶水隔着裙摆灼在脚踝处,手心的伤口也不可避免的就碰到了旁边的高几花架,传来阵阵刺疼。
她屈着身子,忍着疼。
一旁的小厮见状都被吓坏了,惶恐地跪伏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小人该死!
小人该死!”
周沅没说话,视线尚落在苏悠身上,见她蹙着眉,想来是伤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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