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班纳特。”
克莉丝临出门前,正在翻讲义的希腊史教授突然抬头道。
因为那篇国会法论文,最近实在被打探客套太多次,克莉丝已经习惯了“是我”
“多谢”
“告辞”
三连,这次直接跳到第二阶段,给她省了不少解释,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她停下脚步,向一起走的同学点头道别,折回来,“谢谢,埃弗雷特先生。”
欧文顿了顿没多说,把放在一边的希腊波斯战争史递给她,“上次聊天说到的版本,刚好我有位战友家里有。”
克莉丝有些意外,再次道谢接过,干脆等他收拾好东西一起出去,两个人聊起课程上的问题,离开乔治亚风的建筑,穿过草坪时,欧文向她打听起了哈洛德。
这位好兄弟最近确实有些鬼鬼祟祟,克莉丝直觉又和女人有关,打算之后再和他谈谈,所以替哈洛德打掩护说“那天晚上我们在一块。”
对方看上去信了,点了点头,又问“快要圣诞了,你会在伦敦过吗”
“或许吧。”
克莉丝已经收到了师母的信,信里邀请她在伦敦一起过圣诞,察觉到这是一个信号,所以她对外都没有把话说死,也不接受任何邀约。
“我希望你可以常常来找哈洛德,”
做兄长的毫不留情说,“他所有朋友里,也只有你靠谱一些。
其余都是些纵情声色、低级趣味的跟班,在一起也都是喧闹捣乱。”
克莉丝正要解释那些人其实也没那么糟,只是闹腾了一点,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惊讶道“班纳特先生。”
“弗伦奇先生”
克莉丝也吃惊看向前行长,观察了一番这位一直都不太擅长掩饰的老实人,现那副意外不是作假,显然只是来这里游览,所以他们恰巧遇上了。
不必等弗伦奇开口,克莉丝先出言邀请,“好久不见,上次在罗马有您尽地主之谊,这么巧在这里碰见,不如让我带您逛一下吧”
弗伦奇自然欣喜点头,道“我雇了一艘小船,之后您要回去,我也能载您一程。”
远处剑河岸边果然停着一艘小船,她向身边的教授告辞,等欧文点头致礼,便抱着书同弗伦奇走了过去。
船夫在一边撑船,两个人默契换用意大利语交流起来。
并不知道顶头老板就在英国,甚至和面前的人在一个屋檐下呆了一阵,弗伦奇有意为他美言几句“我来英国前曾经遇到过伯爵,他很记挂您,还说在伦敦如果遇到您,托我向您问好。”
“看来现在我得托您代为向他问好了。”
克莉丝故作担忧说“我们这半年里一直有通信,可是他最近已经有很久没有回过我的信了,我连续两封都石沉大海啦。”
以老板对英国事务的重视程度,其中应该不会出疏漏,弗伦奇不由惊讶问“您确定地址没有写错吗”
克莉丝查过爱德蒙留下的地址,那里明面上就属于“基督山伯爵”
,眼前这位行长又是他的手下,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如实报出了地址。
弗伦奇时不时也要把消息传回老板手里,所以知道私人驿站的事,很明白一封信在英意之间,就是往返也只需要半个月的功夫,而且老板近期都有正常批复文件,如果看到了班纳特少爷的信,不可能不回。
可能自己所的文件重要级比较高,而信件被那些不懂事的仆役去基督山岛了,弗伦奇只好宽慰年轻人道“您也知道,伯爵热爱旅行,可能又开始了一次长途跋涉,所以没收到您的信件。”
确定伯爵和行长之间还保持着联系,所以那个人也一定收到了信,只是出于什么原因不回,大学生面上的笑意变深了。
她看向远处,似乎在思索,一边随口向行长介绍沿岸的建筑,食指轻扣着船舷,远远见到叹息桥时,才问“您什么时候回罗马”
都已经开始在伦敦附近游览,看来这位先生已经把出差事务办完了。
弗伦奇果然说“圣诞节前我就要离开了。”
克莉丝道“能麻烦您留下客店的地址吗,我明天再来拜访您,等我回去写一封信,我想拜托您亲手交给伯爵。”
弗伦奇爽快应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老板在哪,不过他可以交给管家贝尔图乔。
几天后,贝尔图乔拿到手里,看着班纳特这个名字,终于回忆起了为了这位“贵客”
布置基督山岛,接连跑了十几趟里窝那的恐惧来,深知其中重要性,想法子把信交给了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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