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实急忙上前,抚摸他的胸口,帮助他顺气,过了好一会,刘弘基才回过气来,接着对谢岩道:“‘武平堡’的成绩,无人知晓,那里太远了,如果不是老夫派去之人极为可靠,老夫也是不相信的,正因此,老夫相信,在‘卫岗乡’你能够做到,并且做得更好!”
谢岩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武平堡”
的情况,自他走后已经完全不清楚,今天突然听到了自己的“政绩”
,他都不晓得自己是个怎样心情。
();() 刘弘基休息了一会,又开口问:“第二个问题,既然你胸有锦绣,为何不愿意在朝为官?难道你不知道,官越大,办事越容易吗?”
这个问题很尖锐,谢岩静静地看着刘弘基,一句话也没说。
刘弘基努力地睁着眼,平和地望着谢岩,苍老的面庞上,始终挂着一丝微笑。
刘仁实和刘仁景两人,不太明白他们是干什么,又不能上去打扰,只能耐下性子等。
谢岩以很平缓的语气,缓缓道:“昔日,陛下也曾问过类似的问题,我当时的回答是,我之才,统军不可过千,牧民只能一乡之地,我最擅长的是解决实际问题,我想通过‘卫岗乡’告诉大唐的官员们——换一个方法,可能更好!
老国公,您认为,我的回答,还行吗?”
“很好!
非常好!”
刘弘基轻轻挥动了一下手臂,激动地道:“大唐需要解决问题的人,不是其他人啊。”
大约是激动地缘故,刘弘基又咳嗽了起来,这一次时间更长了点,整个面色通红,看起来非常不太对劲。
刘氏兄弟吓坏了,赶紧提出找太医来,刘弘基却道:“慌什么?生老病死自有天定,不许去!”
阻止完子侄们的行动,刘弘基又对谢岩道:“最后一个问题,老夫问你,如何可保我刘家不受倾轧?”
谢岩都不敢相信,一位堂堂开国公,“凌烟阁”
功臣之一的刘弘基居然要问自己,怎样保住刘家?难道他知道自己来自未来?难道他预知到武则天上位?这不可能啊!
可是除了这些,他有什么理由要问自己呢?
刘氏兄弟更是觉得父亲(伯父)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能够问出这样的话?在他们看来,谢岩最多不过是个人才而已,作为晚辈提携一下就可以了,似乎怎么也不应该放到平辈论交,更不应该询问事关家族今后大计的话。
然而,刘弘基今天是什么都做了,也什么都问了,似乎在他眼里,谢岩就如同多年朋友一般,问的随意且认真。
谢岩来自后世,他为人处事的标准就是,人人平等!
你尊敬我,我自然而然地平等相待,所以他看刘弘基,只是一位长者,一位老人,保持尊敬是必须的,自然也包括回答问题。
所以,谢岩想想之后,还是很认真、很隐晦地说道:“老公爷,我眼中的忠臣、能臣,和您眼中的或许有些小小不同,我认为,忠于国家和民族是必须的事情,陛下是代表,所以,具体的表现形式就是,忠于陛下!”
其实,谢岩是故意混淆了皇帝、国家、民族三者之间的关系,他用极其隐晦的说法告诉刘弘基:“管他谁当皇帝,不论谁当,都是国家和民族的代表,对他效忠即可”
刘弘基缓缓闭上眼睛,静静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再睁眼说道:“你果然不同,你的意思,老夫明白了。
今日能够见你一面,老夫很是欣慰,小子,你可以走了,老夫不想让你守着我一个即将离开人世的老头子,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去办,你记住了,我刘家永远是你谢家的‘通家之好’,你有任何事,我刘家都会当做自己的事来办。”
“仁实、仁景,替老夫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