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误我!
姚妙仪摇摇头,“我是个没多大耐心的人,再不说实话,死罪活罪都让你受了。”
死到临头,赵德反而平静下来了,“呵呵,反正说不说都是死。”
“没错,你今日是必死的,可是——”
姚妙仪话题一转,笑道:“六朝金粉,十里秦淮。
你儿子把大半家产都送给秦淮河畔的青楼楚馆。
他偷了家里几个古董,却不知其中有一个唐朝的香薰球,正是我的旧物。”
儿女都是债,赵德身体开始颤抖,:“你想怎样?”
“你这八年官运亨通,升到了千户。
这次北伐冲锋陷阵,也立下汗马功劳,班师回朝后一个伯爵爵位是逃不掉的,封妻荫子,好不风光啊。
可是你儿子就——”
赵德怒吼道:“当年都是我鬼迷心窍,追杀你们母女,和我儿子无关!
你莫要动他!”
姚妙仪却像是没听见赵德的惊呼,继续说道:“赵公子是你的独子。
再一无是处,也总比没有好。
他若死了,爵位无人继承,赵家就彻底从金陵勋贵家族里抹掉了,再无翻身可能。”
“老实说……”
姚妙仪拔出赵德的佩剑,宝剑出鞘,发出清越的震颤声。
她一剑刺向燃烧的蜡烛,锋利的剑刃切断了半截烧得蜷曲的黑色灯芯,还带着些许残火,烛火跳跃了一下,变得更加明亮了。
噗,姚妙仪吹熄了刃上的残火,淡淡道:“我的义父是个唠唠叨叨的和尚,总是要我放下怨恨,不要滥杀无辜。
因为任凭是谁,都逃不过因果轮回。”
“他说的很有道理。”
姚妙仪看着拼命挣扎的赵德,叹道:“这不报应就来了吗,你落马重伤,伤及肺腑,快死了,还生了个败家子。
其实你儿子虽败家,但也就是普通的纨绔而已,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真心不想杀他,可是……”
姚妙仪定定的看着赵德的眼睛,说道:“可是你不肯告诉我背后主使,唯一的线索在你这里断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我宁可折了自己的运道,也要报仇雪恨!
拿你的儿子陪葬!”
饶是赵德悍勇,杀敌无数,此刻看见姚妙仪那双涌动着滔天恨意的双眼,不禁目光闪烁起来,脱口而出道:“周奎!
是你父亲的幕僚周奎!
他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要我带着一群秘密招募的亡命之徒追杀你们母女!”
是父亲!
姚妙仪心口一恸。
虽然以前有过猜测,但此刻赵德的一席话还是深深打击了姚妙仪,逼到这个份上,赵德不会说谎。
周奎是当年父亲的师爷,也是他最器重的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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