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怀漠然的跌跌撞撞跋涉在寒霜中,踉跄着,几次都险些跌入河道,他单衫在风中招展,毛发上结了白色的冰霜,吐气时一股霜雾萦绕。
“阿嚏!”
菡萏打个喷嚏问:“殿下,你不冷吗?天寒,你身上有伤,冻伤了就不易好了。
自己的身子自己心疼,否则谁心疼你,难道让他们看笑话吗?”
他停住步,咳喘几声推开她:“不必跟着我,我想静静。”
春晓等回了惊澜,却没能等回昭怀。
惊澜落寞的出现在她们父女面前时,带了一脸的怅然:“三殿下该不会离家出走,他能去哪里?桐音馆的别院被罚没,馆驿里暂住的昔日锦王府谋臣武将都不知他的去向,全城搜寻,城门四闭,他不会走远。”
“这孩子,该不会心高气傲的想不开?”
驸马明锐担忧的问,春晓摇摇头说:“爹爹,三殿下若是心死,他也会死在皇上面前。”
她的话语坚定,凭了几日来同昭怀的交锋,她自信自己明白他的心,似乎就像看清今夜负气伤怀的自己。
“锦王殿下找到了,锦王殿下找到了!”
菡萏风风火火奔上来时,满脸摇曳着春光,如释重负的惊喜:“殿下去河道边祭奠九一公公放河灯,已经回府了。”
春晓长舒一口气,菡萏却问:“姐姐藏的发汗去表的姜糖分给殿下一些吧,就是上次菡萏受寒时一吃就发汗的那个辣糖。”
青瓷梅瓶都交付到菡萏手中,里面是春晓亲手调制的姜糖,菡萏如捧至宝离去。
春晓心里虽然隐隐为昭怀的担忧,但知道他此时一定和她一样躲去被衾中独自心伤,不肯见人。
明驸马安抚她两句起身去见昭怀,却吩咐惊澜陪伴她。
灯影摇曳中,她和澜哥哥守着烛台,青光满梁,她低垂着眼睫,不去看他。
“宫廷就是江湖,你进了激流就身不由己。
若是晓妹厌倦这些朝堂上的争斗,日后……“他顿顿声,压低了声音说:“你我一叶扁舟寄情江海就是,不问尘世。
我无心功名,你最明白我不过。
只不过对弈都是有定式,不能胡乱落子,执黑执白,各有阵营,我聂惊澜虽自诩是‘棋痴’,但不是舍它不得的。”
她抬眼,烛影跳动中那温润的容颜如美玉泛着一层朦胧幽光,他本是白衣卿相,如何会负了心性去做蝇营狗苟的蠢事?
心里一阵懊恼,后悔出言无状伤了他,但心里一直不解,澜哥哥即便不是主谋,却一定清清楚楚知道投毒害昭怀一案的原委。
他若不肯说,谁也问不出,皇上都不去追究,太子还急匆匆回了京城,怕是其中另有隐情。
只是宫廷这“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