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这似乎不对,你现在不是任何人心上的宝贝……”
她迅速而疯狂地按下了收音机上的按钮,歌曲的声音在播放到一半时戛然而止。
四周突如其来的寂静,时钟的滴答声显得如此刺耳,但又无可争辩地在提醒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听着这个滴答……滴答的声音,她的力量似乎又回来了。
她突然不再是那个伟大的收音机广播明星,不再是那个被追着拍照、被追捧的名人,不再是那个着名社交名流的妻子,不再是那个受到粉丝和杂志保护的宠儿。
她又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靠着机智或狡猾,争取每一口食物的日子,靠着与绝望斗争来获取每一天生活的日子。
她提醒自己,她仍然可以战斗,仍然可以机智或狡猾,仍然可以绝望的疯狂。
她坚定地将目光从厨房的角落移开,开始在房间里搜索,匆忙而疯狂,但仍然不失一种杂乱无章的效率。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没有活着的人——比她更熟悉这个房间了。
她搜索了桌台,桌面上那条长长的香烟烧痕依然清晰可见,她又回想起那个夜晚,身体不禁微微颤抖。
桌子里只有报纸剪报和未付的账单。
衣柜里的抽屉只有脏兮兮的乱作一团的衬衣和袜子。
她翻遍了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廉价的且没有被翻阅过的经典着作,她一本接一本地把书从书架上抽出来,抖开每一页,然后又伸手到书架上放书位置的后面摸索。
她检查了伪装成工作室沙发的双人床,床下的枕头,还把手伸到床垫下面摸索。
那个廉价的威尼斯玻璃镜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隐秘的储藏空间,他们曾经在那里给对方留下字条。
她抬起镜子,仔细地沿着边缘滑动手指,指尖上积起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那里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根被丢弃的发夹,上面落满了灰,还生了锈。
她把它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那是她自己的发夹,它一直在这里吗?
但她要找的东西在这间破旧的房间里无迹可寻,这是她必须要找出来的东西,也是她来这次可怕的任务的原因。
有人正在监视她么?她屏住呼吸,站在那里倾听。
厨房里传来水龙头微弱的滴水声。
那个水龙头不是已经修好了几个月了吗?这声音就像时钟的滴答声一样,那么的缓慢、无情、和不可抗拒。
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再次克制住自己,没有盲目逃跑。
现在,太多事情要取决于她。
只是太多吗?不,是一切!
她告诉自己,这件事其实没那么可怕。
这个世界发生过比这更糟糕的事情,而且人们也都勇敢地面对了。
是的,甚至她自己也曾做过。
她不仅仅是在为自己而战,她也是为其他人——还有其他人——她需要为之而战,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浮现在她脑海中,而她失去的勇气也一点一点地回到了她的心中。
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走进厨房,跪在地上,开始仔细地,有条理地搜索那个死人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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