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怡哼哼:“好,我不说了,反正被女人折磨的又不是我。”
江织再一次催他开快点。
四十分钟的路,硬是开了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值班的门卫见是豪车,询问了几句便放行了。
薛宝怡把车靠边停,解了安全带:“我去帮你把人叫下来。”
江织直接推开了车门:“不用,我自己去。”
他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走进了夜色里。
冬夜的冷风刺人骨头,不消一会儿,便将他苍白的脸吹出了几分嫣红色,天寒地冻的,夜里没有行人,路灯昏黄,打在雪松树的枝头上,透出星星点点的斑驳。
江织还没走到十七栋,一楼的门就毫无预兆地开了。
周徐纺在黑色卫衣的外面套了一件大棉袄,手里提了袋东西,站在门口,呆呆地看江织。
他也在看她。
他身后,有云散后的一抹月光,淡白色,与灯光交融,杂糅成了很漂亮的颜色,可不及他,一分也不及他的颜色。
周徐纺看了他许久,才撇开头,磕磕巴巴地说:“我下来丢垃圾。”
江织没有揭穿她,站在原地,风吹着他的头发、他的衣摆,万籁俱寂里只有他无力又沙哑的声音。
“周徐纺,我没力气,你过来我这里。”
她说好,把垃圾袋放下,一步一步朝他走近,然后停在了离他一米远的地方。
江织往前一步,伸出手,把她拉到了怀里。
不远处的路灯从左上方打来,在地上投下一对相缠的影子,他比她高很多,张开手可以把她整个藏在怀里。
他稍稍低头,下巴刚好蹭到她头顶软软的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徐纺一动不动地:“没有。”
她告诉他,“我身体很好。”
没事就好。
江织拿脸蹭了蹭她的头,长长舒了一口气。
周徐纺抬一点点头:“你呢?”
“死不了。”
舍不得死,有她了,得活久一点。
她还是担心他,仰头盯着他的脸一直看,总觉得他好像瘦了:“外面风很大——”
她想催他回医院。
江织哪会不知道,打断了,抱着她不撒手:“别赶我,我好不容易才过来。”
“江织。”
他弯下腰,脸埋在她肩上:“再抱一会儿。”
这个姑娘怎么这么大胆啊,深海也跳。
他喝了太多水,不记得细节,只记得她一直喊她,好像还哭了。
“江织。”
“嗯。”
周徐纺歪着头去看他,见他眼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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