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孟光野处在大兄屋中,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沙哑说道:“大哥,如今惟一解决之计,便是你在百官弹劾前,自行请罪,卸职还乡。”
孟光涛哭够了闹够了,本是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一听这话又如跳尸般弹坐起来,“你要我罢官还乡,孟二郎,你安的什么心!”
他安的什么心,他安的救人的心!
孟光野沉下了脸,大哥以为他愿意出此下策么,他这一走,还在朝中为官的自己定沦为笑柄,况且大嫂不知是否也须跟着大哥回乡……然而大哥若不走,等待他的惟有死路一条。
言官亦或黄宝贵如若指使人将此事上禀天听,天家听朝官如此丑闻定勃然大怒,届时大哥与孟府是何结局都难已预测。
孟母一听也慌了神,大儿成了状元入朝为官,是乡里乡亲人尽皆知的风光大事,如若大儿就这般灰溜溜回去,那他孟家怎能在乡亲面前抬起头来?
“二儿,莫非没有别的法子了么?你为何不将那些个侮蔑你大兄的人统统抓起来,反而要你大哥忍辱负重,这是何道理?”
娘亲的胡搅蛮缠之语让孟光野愈发头疼。
“娘,我与您说这是何道理!
您的爱儿二子,是嫌弃他的大哥阻碍了他的前程,要将他大哥踢走,自己一人在这帝都快活!”
“我若安了这种心,我就不得好死。”
孟光野额上青筋都清晰可见。
孟光涛却疯癫一笑,“孟光野,你也不必解释,你那点小算计,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叫他灰头土脸离开,自己加官进爵享受荣华富贵,那是痴人说梦!
“二儿,这是真的?”
孟光野拂袖而去。
湛莲去孟光野院子寻他时,他正坐在院中石桌前喝闷酒。
他们在孟光涛屋里的一通谈话,湛莲大抵也知道七七八八,原是隐密之事,孟光涛却自弟弟走后,还当着下人的面对娘亲大骂弟弟。
他摊上了这么一家子,真是圣人也没法子。
孟光野抬眼见是她,眼里滑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放下酒杯,哑声道:“你怎么来了?”
湛莲在他面前坐下,道:“我过来看你酒量如何。”
孟光野闻言勾唇,为自己倒满一杯酒,想了一想,拿了一个干净空杯又满上一杯,移至湛莲面前,“喝么?”
湛莲摇摇头。
她一闻便知并非淡酒,她怕一杯就醉了。
孟光野也不勉强,自己一饮而尽。
他就这么一杯杯地喝着酒,湛莲也不开口,低头将小菜碟与空酒杯摆放整齐。
须臾,一壶好酒便见了底,孟光野让小僮再去打一壶来。
湛莲定定看着他。
孟光野眼神依旧清明,他长长吁了一口气,沉沉道:“如若能和离,便与大哥和离了罢。”
湛莲秀眉一挑。
孟光野苦笑一声,抬眼看向她,“我知道你如今颇得太妃宠爱,连天家也对你改观,皇后甚至派了人来保护你,或许找对了时机,这事儿便能成。”
他顿一顿,“虽和离对妇人名声不好,但我大哥……着实非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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