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着地龙的居室内温暖如春,宋旎欢看着烧成灰烬的信笺,心中烦躁不已。
她到谢府才半月,姜氏夫妻便修书一封,信中竟以真实身世要挟,令她为姜家大郎谋取功名。
且不说这半个月她与谢云霁相敬如宾,即使是真实夫妻,也无法这么短时间内为一纨绔子弟谋取功名,朝廷又不姓谢!
更何况姜小姐的身份是假的,若是平常人家还好,谢氏在京中盘踞数百年,根基深稳,不可能连这点事都查不出来。
她心中始终不安,得在东窗事发前逃走才是。
宋旎欢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谢云霁每日下朝来上她房中小坐的模样,知节守礼,君子如玉,但终究不是她要找的良人。
此时婢女提醒谢云霁回来了。
宋旎欢自窗内望去,他朝服已换下,玉冠束发,一身月白色狐裘大氅里是海棠暗纹的同色长衫,独身踏雪而来,如画中人一般。
“表妹看起来似乎心绪不佳?”
谢云霁撩起挡风的门帘,赏心悦目地笑道,“可是在府中待的腻了?最近临近年关,公务有些繁忙,但好在忙过去了。
京中惯有年关围场狩猎的习惯,不知旎欢表妹可有兴趣?”
宋旎欢接过他的狐裘大氅,不动声色地推脱道:“无妨的,公子不必为我劳心费神。”
“都半月了,怎还唤我公子?若是要别有用心之人听去,以为是我对婚事不满。”
谢云霁笑意温和,“姜伯有恩于家父,旎欢实在无须如此见外,那日叫我子澈哥哥,就很好。”
什么叫“以为”
他对婚事不满……难道他对这婚事满意?
连宋旎欢这样流落烟花之地的女子都觉得姜老爷吃相难看。
他怎会满意?
“旎欢?”
谢云霁探寻道。
“是,子澈哥哥。”
宋旎欢敷衍道。
谢云霁发现自己的小字让她叫起来软糯缠绵,胸腔中溢满细密的柔情,面上却一如既往的知节有礼,“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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