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斜她一眼,叹息道:“若是郡主在,能在太后面前进言几句,说不定有所转机。”
这句话,她从谢家很多人脸上都看到过。
他们没有明说,但看着她的目光皆是多有责怪和愤恨的。
如果谢云霁娶了乐宜郡主,郡主在太后膝下侍奉,怎会让自己的郎君关如此之久?
天底下哪有臣子催皇帝办事的,若是侄女催叔叔呢?
宋旎欢对身份的自卑,对身世的恐慌,这些日子都折磨着她的心,夜夜躺在床上,如同在油锅里煎炸。
有一根弦断了。
她抹去眼泪,“公爹说得极是。”
看她脸色不对,魏夫人知道她近日以来其实最是煎熬惶恐,想起谢云霁临行前的嘱托,恍惚明白了怎么回事,便边对她使眼色边道:“你快回去歇着吧,先别着急。”
宋旎欢纤薄的背影隐去在纷飞的落雪中,没人看到她脸上的决绝。
就像没人对她有所期待。
所以在翌日她孤身一人前去应天府敲响登闻鼓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谢老爷都乱了方寸,连问了管家好几遍,都不敢相信那敲鼓鸣冤的女子是自己柔弱的儿媳。
没人想到这个局就这样被搅了。
是夜,御极殿里,牛油蜡燃着,室内一片灯火通明。
皇帝被太监扶起坐在玉座上,目光投在地上。
地上跪的是二皇子萧璜。
萧璜在来的路上就知道大概的情况了,谢翰林的发妻去敲了登闻鼓,为自己无故被关起来的丈夫鸣冤。
到了贞顺门,熟识的小太监又告诉他了新的情况,圣上很不高兴,六殿下也已经到了御前说明了事情原委。
到了御极殿,便看到一脸怒容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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