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弟子那么多,或入朝为官,或广交文士,临到最后他竟不想让这些弟子送他一程,或哭哭啼啼,或依依不舍,总是累人。
谢明岚是他颇为喜的学生,听她说起姜煜从院结业一事来。
顾老夫子便想起姜煜幼年时便是文武双全的小才子,那双眼漂亮澄澈,却有着超出年纪的心思。
他曾在西域来使寻衅时挺身而出,作为大将军之子与西域小王比斗,在将要胜出时又放过对手,屡屡如此。
在旁人来是谦让,但顾老夫子知道,姜煜在羞辱。
那次之后,每每西域来人,里头都不见西域小王。
顾老夫子由此开始关注姜煜。
晚间谢夫人问起姜煜,“我的院马上开学,你可要来授琴”
姜煜有过一次代课经历,授琴虽不难,但面对一群小女孩总归不太自在。
“顾老夫子提议我游学去,他与我同行,估计就在这个月。”
谢夫人讶然抬眉,“当真也罢。
如果是老师开的口,我岂有阻拦的道理。”
姜煜沉默。
“三年后的春闱之前总要回来吧。”
“嗯。”
谢夫人着沉默寡言的儿子,倏尔笑道,“说吧,是不是你父亲与你说了什么。”
姜煜无声叹气,“父亲不是多嘴之人。
只是我在沙州城见了谢繁。”
谢夫人恍然,点点头,“原来如此。”
姜煜着她,目色沉沉。
“你表弟是阿兄送去的,与我何干。”
“”
“再说,你不从军,谢繁也不算占了你的。”
姜煜喉间发涩,赞道,“好盘算。”
“母亲我问你,若有一日,我与谢华表哥在官场上有了冲突,您站在哪一边”
谢华是谢家这一代的宗子,谢繁的兄长,代表着谢家最核心的利益。
谢夫人眼神柔软又带点悲悯地着姜煜。
姜煜却只觉苦涩。
“好,儿子知道了,您不必再说。”
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
做了离京游学的决定后,姜煜叫了三两同窗去酒楼,因为早知彼此要各奔东西,所以没有多少伤感,唯有祝福前程大好。
然后是向亲朋辞行,姜煜去了姜家与谢家。
姜氏族人待他恭敬有余亲近不足,谢家倒是亲近些,但前提是不要触犯到他们的利益。
姜煜坐在茶楼雅间独饮,枯坐到傍晚。
明岚院下学了。
宁姒出了院,便见姜煜骑着高大玉骢等在门外的街道边。
“阿煜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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