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发汗的手突然被拉住,钟宴笙攥紧了藏在袖中的信号烟花,抬起脑袋望向身旁的萧弄。
可能是因为脑子坏了,萧弄反而有种完全置身事外,心无旁骛的感觉……一心一意地只想黏着他。
钟宴笙的心情莫名就好了点,板着小脸让他拉着手,没有甩开他。
从山道上往下走的时候,可以俯瞰到水云寨的大部分面貌,昨日看到还紧紧闭着的山寨正门现在正开着,一群山匪一半骑马,一半配着刀跟在后面,行走间秩序井然,陆陆续续跨进山门里,打先的两人一前一后,骑在马上。
钟宴笙模糊感觉骑马在后面那人有些眼熟,但因为隔得太远了,看不清面貌,试探着问前面的中年男人:“叔叔,骑马的那位就是你们大当家吗?”
中年男人显然对大当家无比崇敬,忍不住夸耀:“如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被我们大当家的威势吓到了?这水云寨,就是大当家带着兄弟们一手建立的,我们大当家那什么……足智多谋,骁勇善战!
比那个传说里的什么定王,也不遑多让啦!”
钟宴笙:“……”
传说里的什么定王正在专心地揉捏钟宴笙的手指,觑见他后领乱了,抬手给他理了理。
看起来十分贤淑,十分男宠。
关键是萧弄身材又高大挺拔,那么副大鸟依人的样子实在诡异极了。
中年男人看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男子汉大丈夫,居然委身人下!”
钟宴笙本来都在抽手了,听到这一声,又心虚地老实下来。
萧弄被造的谣里,属实就他说的这个最离谱,他现在既希望萧弄快点恢复,又怕面对萧弄醒过来后来的眼神。
那双蓝眼睛肯定会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拖长了调子问他:“男宠?”
钟宴笙光是想想都感觉臊得慌。
下了山道,往寨子里走时,钟宴笙见到了昨日那个很八卦似的匪兵。
这个应当就是藏在楼清棠的货物里,跟着潜进来的探子,水云寨藏在深山里,他们趁乱悄悄混进来了,却跟展戎他们断了联系,要不是踏雪一路嗅着味道找过来,估计还要几日才能联系上。
年轻的探子显然还沉浸在男宠和三十万银子的震撼中,第一眼都没敢看过来,擦身而过的瞬间,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朝钟宴笙微不可查地点了点脑袋。
看来展戎已经安排好了。
钟宴笙轻轻吸了口气,做好了一旦被发现身份,就放信号烟花的准备。
下了山道(),路过寨子里的民居时?(),钟宴笙才发现,寨子里居然有不少老弱妇孺,有几个妇人颇为面熟,是昨天跑到山上去围观他和萧弄的,待在这贼窝里,却都显得怡然自若,耕织如常。
上递到皇帝书房里的恶匪匪窝,竟然跟个世外桃源似的,格外安宁。
见钟宴笙和萧弄跟着中年男人下来了,还有人朝着中年男人打招呼:“老胡,带他们去见大当家啊?”
“大当家回来了,还带了个客人呢。”
“这就是三十万的男宠啊?这蓝眼睛,啧啧啧。”
“最近山里不太太平,这两人别是奸细吧……”
“管那些作甚,大当家肯定看得出来!”
一路上都有人议论纷纷的,言语之中都对“大当家”
十分信任,钟宴笙对他们口中的“大当家”
愈发好奇了,路过了这片屋舍,远处就是个堂屋,大概是山贼们平日里议事的地方。
方才遥遥见到骑马在前的俩人恰好出现在视野里,那位“大当家”
翻身就下了马,朝着堂屋走进去,步伐如风,钟宴笙没来得及看他长什么样,视线向后,看清了跟在他后面那人的样子。
一看之下,脚步就顿住了。
难怪他隐隐感到有几分面熟。
跟在水云寨大当家背后的人,居然是霍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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