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谕想了想说:“进士科录三十人左右。”
萧从简立刻说:“太多了。”
李谕看过之前的数字,最多的一年进士科录了二十三人,少的时候只录十人也是有的。
他一张口要录三十人是太多了,他知道太多了,萧从简不可能答应。
“不多一点,怎么显示皇恩浩荡?”
他只是在和萧从简讨价还价。
萧从简问他:“陛下,若真录了三十名进士,陛下打算如何安排他们?明年陛下又打算如何?”
李谕道:“录取的进士如何安排,这就是丞相的职责了……”
至于明年的考生怎么办——明年当然不可能还录这么多。
李谕心里清楚明白,年年都扩的话,不消二十年冗员就是个大问题。
“至于明年,明年的考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了。”
李谕这话一出口。
萧从简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颇不赞同,似乎怪皇帝太过任性。
李谕只是笑,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靠近萧从简温柔道:“丞相,出兵之后就是用人之际,招揽了人才,还怕用不上?”
萧从简才不会这么轻易动摇,而且他也知道皇帝是在讨价还价,他还知道皇帝想要笼络人心的小心思。
“陛下,三十人太多了,”
他侧过头向皇帝眨了眨眼睛,同样柔声说,“臣会很为难。”
他一转头一眨眼,都仿佛在空气里带起无形的漩涡,连带他小小的示弱,将李谕的目光牢牢吸引住。
“嗯……”
李谕含含糊糊,差点忘记自己该说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幸好萧从简不是女人,不然他可以为她亡国。
他心甘情愿为她亡国。
“那……一定要保证有二十人……”
李谕说。
他不争气地主动让价。
萧从简笑了,这次是真笑,他不知道皇帝为何这么快就松口了,但这个数字在他预期之中,完全可以接受。
“臣明白了。”
他说。
虽说要到九月才考试,不过开春之后就陆续有赶考的学子进京了。
有钱的富家子弟早早就在书院附近租好了独门独院的房子,越靠着国子监越好。
不那么阔绰的就几人合租,还能顺便切磋学习。
还有些干脆借宿佛寺中,虽然清苦些,却是另有一番经历。
灵慧寺在烧毁之前就常常接待借宿的书生,去年一场大火烧毁了,今年不少从外地赶来的书生到了灵慧寺才知道这场大火。
无寂受灵慧寺的师叔所托,帮几个书生介绍去其他寺院住宿。
这几人都是考了好几年的,之前都住在灵慧寺,因此与灵慧寺的僧人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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