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的金銮殿中,寂静的仿佛连呼吸声都听的清楚,元帝从太监手中接过供词,先是随意的扫了两眼,目光微顿,瞧见上面的字,不可置信般似的,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握着文书的手悄然暴起了青筋,面色难看,一字一句顿道:“竟然汪全做的?”
陆承远微微弯起了腰,答道:“确实如此,尸首在汪全的院子里被挖出,一具不多一具不少,微臣也已找到了人证,再者,汪全也已经承认其所作所为。”
元帝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将手中的文书拍在桌上,厉声问:“他人呢?”
陆承远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已按照程序移送大理寺。”
“你可问了他为何会如此做?他伺候朕十几年,若说其中没有缘由,朕定然是不会相信的。”
元帝缓缓道。
陆承远点头,“坊间传言可使阳.具再生,这法子……便是食婴髓。”
“糊涂!”
元帝喘气,恨铁不成钢道,脸色完全阴沉了下来,又继续说:“汪全这个不知感恩的!
朕初登基便颠覆祖制,设置文书房供太监们习书,他是里头学的最快的一个,如今倒好,竟然也相信谗言?朕看他那些书他也是白读了。”
陆承远眸光一冷,听出了元帝话里的深意,纵使到现在这样的局面,元帝还是护着汪全这个大太监。
方才他说的是坊间传言,而元帝却硬生生认为是汪全听信了谗言。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若按照律法,当斩首示众。”
陆承远道。
元帝沉默了好一会儿,“明日你去大理寺将人给朕提出来,他活你活,他死你死,至于怎么堵众人的嘴,那是你的事。”
“皇上……”
元帝摆摆手,“下去吧,汪全他……”
顿了半晌,而后说,“他罪不至死。”
许是觉着自己确实太过偏袒汪全,元帝又加了一句,“朕定然也不会轻饶了他,以后朕便送他去阿蛮城当监军。”
陆承远扯了扯嘴角,嘲讽的笑了笑,什么时候当监军成了惩罚了?
“行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
陆承远出了殿门,顿时觉得周身冷了起来,是到心底的冷。
元帝对汪全的宠信还真是让人看不懂了。
正当他抬脚离开时,一道有压迫力的目光直直射.在他的背上,他回头,一眼就看见那个站在高台上的男人。
陆承远认得他,对他也算是熟悉。
宋端。
他站在宫殿的屋顶上,大风扬起他的衣袖,绝世的面孔配着白色的衣衫,倒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
陆承远摇摇头,真是可惜,不过是个阉人。
他也听说过宋端的家世,听闻宋端也曾是出身名门,也有过年少意气风发的模样,甚至当年中过进士的,如今却甘为内侍,为权势不择手段,残害忠良。
东厂也好,西厂也罢,一个两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
“陆大人,回去路上要小心那。”
宋端隔着长长的宫道,略有深意的说。
陆承远转身,没吭声,大步流星的离去。
宋端不待见他,他也不是头一天知道,只是这怨气和仇恨来的莫名其妙啊。
锦衣卫这些年针对的也是东厂,与西厂并没有什么纠葛,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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