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阳叹一口气,手扶在脸侧,“从前我的生活就是家里那四四方方的天井,如今虽然遭人抛弃,却忽然觉得仿佛畅快自由起来。
我冒昧僭越问大人能不能起码让我感受一次查案到底怎么做的,大人大约是怕我想不开,想带我解解闷,就同意了,还让我做了书手。”
说着,李平阳颇有些骄傲地将自己记录的东西递给陈坷远:“我们方才去询问了棺材铺的宋掌柜,您看,这就是我做的记录。”
陈坷远结果记录,愣了一会:“夫人的字不错,倒是飘逸奔放。”
“家父习惯行草书,我便跟着学了。”
“记录得倒是很详细——这个于老四失踪了?大人是怀疑于老四就是被害者吗?”
李平阳点点头,偷偷瞟了一眼陈坷远:“眼下张大人和陆大人往于家村去了,大约就是去调查于老四的去向吧。”
陈坷远性格温和沉稳,他转头对李平阳和蔼地笑笑:“夫人记录得不错,比起大人自己记录的东西清楚不少。
他们怎么没有带上你一起去呢?”
李平阳害羞地笑了笑:“大人谬赞了,张大人照顾我身体孱弱,没办法骑马,也见不得那些可怖的场面,所以让我在镇上等他们回来。”
“你还是想跟他们一起去看看的吧?”
陈坷远已经对面前人畜无害的年轻妇人毫无防备,听她话里委委屈屈的酸溜溜,不由得笑起来。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谁心里能不向往那种快意洒脱的侠骨气呢?”
李平阳话里透着些遗憾,“不过我对自己倒也知道得清楚,大约真的见到死人,我能吓得晕过去,也知道大人是在保护我。”
“诗词歌赋里面难免把事情写得过于潇洒,真的杀人场面是很吓人的,夫人见到后难免不会惊厥害怕,大人担心得有道理。”
陈坷远一口气闷完剩下半碗饮子,“加上那地方穷乡僻壤,万一遇到些贼寇,难免有危险——夫人还是留在镇上比较好。”
“我去于家村看看情况,夫人在驿馆若是呆着无聊,可以去外面走走,我方才看到镇子难免好像有卖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