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阳见张峒道对此没有兴趣,反而有些着急了——她混不吝那段时间当够了所谓行侠仗义的侠客,从最初仗剑天涯的浪漫畅想,到重复多次行侠仗义后对此只保留一份机械式的责任担当而全然忘却激情。
行侠仗义,拼的主要是功夫,旁的人不如她,这行侠仗义的趣味便弱了许多。
然而做江湖盟主一类她自觉是没有天赋的,毕竟她爹那个劣迹摆在那边,好不容易流放这老些年,被赦免后难免还是影响了伯禽的仕途。
她家一窝直肠子,干不来那调兵遣将勾心斗角的弯弯绕,但是做个孤身剑客又实在是做腻了,能打的恶人打得差不多,余下的大多是官吏皇室,那也不是她一人一剑能搞定的。
但是要她这么早就学着颇黎进山做隐士去也不乐意。
想来想去李平阳这才觉得,自己应当改个行当。
从前快意恩仇的剑客做腻歪了,就应该转去去做做破案如神的游侠。
这想法早就萌芽在她心里,在那些读着探案话本的日日夜夜里,李平阳不知道畅想过多少次自己是那神机妙算的神探,轻而易举破解了旁人根本无法破解的谜团。
替人报仇雪恨,为人沉冤昭雪,想来都是极其快活的。
正是因为有了这种想法,这次贾太守送信给李白时候,李平阳才会拦下这个调查的任务——糊糊涂涂一怒杀人的岁月已经过去,眼下她想明明白白把事情研究分明,最好不要再让任何人蒙受冤屈,做出最中肯的评价。
——不要再让“那种悲剧”
重演了,任何事情都应当值得一个真相。
“密室您都不懂?密室啊!”
李平阳痛心疾首地分享着她的阅读经验,“就是一个人如果在一个密闭空间里死于非命,那可是极大的谜团啊!”
“我怎么在大理寺没听过?”
张峒道回答得略有几分敷衍,“什么密室不密室的,人死了找凶手不就行了,分什么密室不密室啊?”
李平阳有点急了,蹲在地上指着黄貉的尸体:“这个就是密室啊!
大人您看,咱们刚刚进来找了一大圈,是不是压根没有看到这具尸体?而且出去了之后,这个中厅也是没有人?我们就守在前面的前厅,也没有听到什么古怪的动静——除了最后那声‘扑通’是不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张峒道嗓子里哼出两句:“你的意思是,这就是密室?”
“是啊,四面都有高墙,我们在唯一的入口处把守,即使凶手当真有飞天遁地的能耐,难不成除了尸体发出的落地声,他消失的声音半点也听不到吗?”
李平阳言之凿凿,“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个密室最诡异的一点就是,既然是一个密闭的空间,那么为什么会只剩下死者,而不见凶手呢?凶手一定是运用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手段离开了现场!”
听到这话,张峒道总算从他对尸体状态的观察力分出一个完整的眼神,认真地摇摇头:“你觉得是是凶手进入了后厅?我反而觉得,为什么不能是凶手把黄貉的尸体丢进来,自己根本没有进来过呢?”
“如果真的是那样,尸体是被人丢进来的,那就是‘不可能犯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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