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杜樾终于垂下头,被两个官差带走暂时关押在私庙的屋子里。
张峒道不由得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肩上重担总算轻了不少似的活泛起来,扭头寻找起主簿宋许的身影:“陆先生,宋主簿现在何处?”
陆载拱手答应了一声:“宋主簿正在杜旭的书房先行审问。
方才交代若大人这边事情结束,可以去后院寻他。”
张峒道点点头,扭头看过去李平阳已经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两条腿在裙摆里面不停前后踢着石墩子,气闷闷地似乎有点不得劲。
瞧着张峒道走过来,她抬眼瞟一眼:“反正又不是民女能去的地方,干脆找地方坐坐好咯。”
张峒道哑然失笑,弯下腰凑到李平阳面前:“怎么,眼下当个书手已经不满足,要做个督军校尉进中帐了?今夜这么多热闹还不够消化?”
李平阳略微有些郁闷,捧着两边脸颊给自己挤出一个小鸡嘴:“这就破了?就这?我当时还迷迷糊糊,以为有什么不得了的手法,最后就这?山顶、墙头、地面弄了个大弹弓把人弹进来?这算个啥计谋啊!
我想象中的密室不是这种东西啊!”
“你想的什么啊?这已经很有创意了,大部分不就是攮死了往路边一丢吗?”
张峒道忍不住笑了起来,顺手在李平阳肩上拍了拍,“我去后院与宋主簿商议要事,夫人倘若真觉得无聊,不如去安慰下杜家二少爷。”
李平阳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我以为大人会让我去劝抚崔姑娘。”
“崔姑娘的心结是杜公子,劝也无用,倒不如去劝劝杜公子。”
张峒道给了个眼神,“就在私庙那里,你进去送壶茶就好。
若是他问起杜夫人,你便说杜夫人仍在屋内,因其并非主谋又年事已高,故而暂时未曾关押。”
他说罢眨了一下左眼,神态略有些顽皮地对着李平阳一笑,便跟着陆载往后厅去了。
李平阳抚摸着下巴砸吧了好一阵子,最后不由得哑然失笑:“倒还是小孩子,还上赶着叫我去牵红线讷。”
杜樾被关在私庙里面,和一坛酒一起靠在墙边。
一个官差似乎觉得有些奇怪,走过来大声呵斥:“喂,这坛酒怎么回事!”
杜樾不说话,有些恹恹地坐在地上,表情颇有些枯槁。
李平阳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画面,一看到那熟悉的酒坛子她不由得暗暗龇了下牙,小跑过去和那官差行了个万福礼:“民女许氏,见过官爷。”
那官差大约是半夜被人拖了起来,神态极其不耐烦,上下瞟了一眼李平阳,抬手便驱赶:“你这妇道人家如何进来的?去去去,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李平阳连忙拱手解释:“官爷容禀,民女乃是金吾卫左中郎将张大人的书手,奉大人命有要事要问杜家二少爷,故而来此。”
那官差神态略有些惊异,上下又打量一番李平阳,语气倒是缓和不少:“书手?我怎么不曾听说?这是个什么官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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