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严心里的担忧和猜测被证实了,他迟疑着朝楼上了一眼“夫人,这我做不了主,先生他”
他话音还没落下,楼上就传来了一些动静。
戎缜下楼大跨步冲了过来,他反悔了。
男人身上骇人的血腥气在空中蔓延,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厘厘,别走,我不准你走。”
客厅内安静的像是坟场,戎缜却似乎感觉不到,他情绪异常不稳,就连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没有逻辑。
“我们还没结婚,你不能走,宝宝,我不能放你走,你走了就没人要我了”
江寄厘刚才在楼上并没有错,男人通红的双眸已经逼出了眼泪,他目眦欲裂,却不敢用力碰江寄厘一下。
“和我有什么关系。”
戎缜摇头“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他拉住青年垂在身侧的手,莽撞而慌乱的放到自己侧颊,他说“宝宝,你不开心就打先生好不好,我求你了,不要走”
程严都被这个样子的戎缜骇得后退了一步,其他人更是像死了,这样的场景太让人害怕,他们装聋作哑,却还是控制不住出了一头冷汗。
戎缜这种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即使在别人面前抛弃了尊严,也没人敢幸灾乐祸热闹,狮子就是狮子,他可以为伴侣低头,却不代表他不会咬断别人的喉咙。
所有人都低着头,只恨不能塞住耳朵。
而正是因为他们没有塞住耳朵,于是听到了更加惊骇的话,那句话是他们平时柔弱软和的夫人说的。
“戎缜,你骗我那么久,结婚你觉得你配吗”
他的嗓音清亮好听,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温柔而有涵养的样子,比起淮城无数所谓出身豪门自视高人一等的那些人,他更像是真正出身豪门的少爷,知达理,永远温柔漂亮。
尤其是和眼前状似疯狂的男人对比着,戎家反而像个笑话。
夫人问了“配吗”
这个问题,佣人们心里也打了一个寒颤。
配吗
五年前和五年后是截然不同的答案,那时的夫人青涩而幼稚,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纸一张,他战战兢兢伺候着位高权重的先生,在戎宅的地位不过就是一只供人取乐的金丝雀,他们也觉得这样的人不该配得上先生。
当时他们衡量价值的方式和眼前发疯的先生一样,家里没权没钱的夫人能嫁进戎家是先生给的恩赐。
可现在呢不知道到底是谁遭了那份高傲的报应,地位轮转,说得难听一点先生变成了那条摇尾乞怜的狗。
曾经仰人鼻息生存的是夫人,他靠着先生微薄的意才能活下去,现在先生靠着夫人施舍的丁点垂怜过活,甚至夫人连那一丁点的垂怜也要收走。
“是,宝宝说得没错是我不配。”
戎缜反复呢喃着那句话“我不配,宝宝,我不配”
江寄厘想抽出手,戎缜却死活不放开。
“不要走,你走了我活不下去”
江寄厘不想和他纠缠,他对程严说“程叔,我改主意了,我会订最早的一趟航班,您直接把早早送来机场吧,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江寄厘。”
戎缜被逼的叫了眼前人的全名,他无计可施。
程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五年前花园里的那一幕,太子和卡斯罗被关在巨大的铁笼里,它们发狂嘶吼,却怎么都挣不开沉重的枷锁。
他觉得现在的先生就像极了那时的太子和卡斯罗。
“你想要我死,江寄厘,你想要我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