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蛇有蛇道、鼠有鼠洞、王金贵愣是领着宋端平进去衙门,直奔大牢而去。
大牢前的券门巷道上,挂着的防水的油绢灯笼,光芒摇曳不定,守门的牢头看见王金贵,怪笑道:“你这厮,好久不见,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宋代的官员,基本都是异地任职,但皂隶差人却清一水是本地人,在一个地方生活几十年,关系如何不论,至少没有面生的。
“哎,”
王金贵叹口气道:“今天,是我们那倒霉大令的生辰,我代表兄弟们,来给他送顿寿宴。”
“这不太合适吧。”
牢头皱眉道:“上峰有嘱咐,不许人靠近陈大令。”
“知道,这不趁当官的回家了才来。
我只给他送顿饭,不打紧的。”
王金贵凑上去,拉着牢头的手道:“大令虽然到衡阳不到一年,但他给咱们县办了多少好事儿?现在他随时都会被杀头,这顿寿宴,兴许又是断头饭,你就通融一下吧。”
牢头点点头,不只是被他的话打动了,还是被他塞到手里的银子打动了,总之打开了牢门道:“最里头一间牢房,快去快回。”
“多谢。”
王金贵回头朝宋端平骂道:“愣着干啥,还不快道谢。”
“这位是?”
“我堂侄子,刚从广东投过来,临时让他跟着我干。”
王金贵啐一声道:“那些家伙,光说的好听,真让他们来了,一个个躲得比兔子还快。”
“人之常情么。”
牢头笑道:“我就进去了,你快着点。”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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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阴森森的牢房,两人一直走到尽头,在最里面的单间牢房前停住。
没有灯,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大令,大令,是我啊。”
王金贵便叫道。
“老王……”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东头一间牢房响起。
“在那儿。”
王金贵和宋端平,同时听出是陈希亮。
听他的声音颇有底气,顿时放了心……要知道,这老哥可是被抬进牢房的,他们担心他的病体。
“堂尊,今天是您的寿辰,我们给做寿来了。”
凑到那间牢房边,王金贵晃亮了火折子。
两人便透过栅栏,看到端坐在里面的陈希亮。
陈希亮眯着眼,适应了亮光才睁开,想看看王金贵,告诉他,你记错了,我生日还有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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