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厘分不清现实梦境,只知道自己口渴极了,抱着对方胳膊喝了小半杯。
再后来,他什么都忘了。
第二天醒来时,很意外的,他居然睡得很好,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发烧过后的黏腻感,几乎让江寄厘以为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他做的梦。
所以是梦吗
江寄厘了床头,并没有杯子,和他昨晚睡前没什么不同,手机依然安安静静的倒扣在上面。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温热的毛巾擦拭在上面的触感似乎还留有轻微的印象,手又探向了睡衣的领口,整整齐齐。
或许真的是梦。
江寄厘垂下了眼睛,心跳得有点快,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安安静静的坐了会,给自己捏了捏小腿。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昨天生病身体不舒服的缘故,今天病好了总觉得哪哪都松快了不少,腿似乎也没之前那么胀得难受了。
他大概捏了捏就起身出了房间,想着去洗漱一下,结果刚一推门就和客厅里上蹿下跳的虫虫打了个照面。
虫虫本身就是大型猫,又加上吃得好,走在地上像一头蓬松漂亮的小狮子,以前江寄厘还勉强抱得动它,现在只能一摸一摸。
江寄厘叫了声“虫虫,干嘛呢”
虫虫甩了甩尾巴,并不像出来觅食,它在客厅各个角落都嗅了一圈,不知道在找什么,巡视完最后一处地方以后,虫虫才从沙发后面跳过来,着江寄厘喵了一声。
江寄厘伸出手,虫虫在他手心上蹭了蹭,刚蹭了两下,似乎又嗅到了什么味道,它抬起头喵喵叫了几声,江寄厘疑惑的着它,它又低头在他手上闻了闻。
江寄厘失笑“是不是饿啦我去给你开个罐头,等等。”
虫虫水蓝色的大眼睛眨了下,并没有跟着江寄厘走,反而又开始到处巡视,一会跳上桌子,一会又跑到鞋柜前,最后江寄厘一个没注意,它就溜进了卧室里,跳上了柔软的大床,像个小侦探一样。
这天之后江寄厘的身体好了很多,但身边的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尤其是阿姨,为他忙前忙后的熬补汤,生怕他缺了哪样营养。
很快周末假到了,阿姨在征询了江寄厘的同意后,带了一位年轻的医生过来,应该就是阿姨在白城工作的儿子。
对方极有礼貌,替江寄厘细心检查了一遍身体,又问了些问题,江寄厘也没有敷衍,把自己最近的状况认真和医生说了一遍,最后医生写了个饮食单子交给阿姨,还跟他讲了一系列需要注意的事项。
比之前江寄厘在桐桥的医院检查时说得更全面,甚至还给他推荐了几款精油,让他三个月显怀之后每天在腹部擦拭一些。
医生并没有在这里久留,为他完身体之后就离开了。
阿姨对江寄厘说“那小江先生您好好休息,我中午的时候再过来,您有什么想吃的都告诉我,我提前准备。”
江寄厘点点头。
室内再次安静之后,江寄厘盖好被子打算再睡一会,谁知刚躺下他就视线一顿,阿姨来时戴的羊皮手套落在了桌上,外面天气冷得厉害,他想着人或许还没走远,便起身下了床。
江寄厘趿着拖鞋去了阳台,到阿姨和医生两人果然都还在楼下。
正要开窗,江寄厘却突然愣住了。
医生似乎还在和阿姨交待着什么,表情严肃冷漠,阿姨则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点头,最后给医生恭敬的鞠了一躬,隔得稍微有些远,江寄厘不确定她说了什么。
但大概能猜到,可能是白医生再见。
今天阿姨介绍过,医生姓白。
江寄厘落在窗户开关上的手蜷缩了一下,楼下的人似乎要抬头,他猛地朝后仰去,心跳如雷。
他可以确定,那根本不是阿姨的儿子,没有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儿子会是这样的态度。
捏着羊皮手套的那只手一直在颤抖,许久都没有缓过来。
人的信任其实是很容易土崩瓦解,阿姨对他特别好,但江寄厘却不敢再无条件的相信她了,一旦有了怀疑,好像很多事情都不对劲起来。
但到底没有机会去问出口,江寄厘便把这件事埋在了心里,直到那天。
阿姨给他熬汤的时候提到一句“您那天晚上烧得那么厉害,就得多喝汤,补充补充身体里的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