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身体不好,为人又温吞,她日常也会帮着打点一下内宅事宜。
赵姨娘一退下,柳拂月和冯嬷嬷一起扶着孙氏去了卧房,其余人留在了外头。
卧房内,一直强忍着泪的孙氏再也忍不住了。
“一个个都是那黑心肠。
你父亲要是还活着,我儿怎会受此大辱?大房既起了这个心思,就一定会做成,这可如何是好啊?还有那武安侯府,我们又如何得罪得起?”
哭着哭着,又恨那杨家无情无义。
当日是他们见伯府如日中天,老庆阳伯受圣上器重,柳正西又有官职在身,死乞白赖的非要定下这门亲事,今见柳家家道中落,就要毁亲。
要是未毁亲,也不会有这一档子事了。
柳拂月倒是不在意:“母亲当心身子,这等小事何必担忧?”
杨家那个前未婚夫婿,她早就知道彼此不合,就算成了亲,来日也会两看生厌。
这几年她和妹妹管理酒坊,杨家不止一次借着打酒的功夫,说他们家公子不喜女子抛头露面之类的话。
当年打官司时,杨家更是对她们避之不及。
她早就想退亲,而今正合她意。
看了一眼冯嬷嬷:“你是母亲身边的老人,有些事你听听也无妨。”
又和孙氏说:
“母亲只顾着伤心哭泣,何不细想想大房嫁女在即,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为曹世子纳房妾室?到底是想彰显她的大度,还是有别的原因?”
是啊,这事处处露着不寻常。
冯嬷嬷心思转了转,忽而想起一件事:
“大小姐,请允老奴插一嘴。
当日在伯府住着,老奴与伯府后院管事的万嬷嬷能说上几句话,她干女儿就在柔小姐的屋子里当差。
有一回她吃醉酒说漏嘴,说姚夫人每日给柔小姐送上的那碗燕窝粥,其实是什么补药。
想来是柔小姐身子有碍,于子嗣上艰难。”
孙氏瞬间懂了,倒吸一口凉气,柔姐儿这是想借腹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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