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太把那帕子攥在手里细细的看了看,越看越觉得是个好主意,余蓓则看着田氏不做声。
田氏生的秀美,家里却十分清贫,又在清溪村那样的穷村,她们那里的姑娘都是被换亲的。
她第一次见到余老五,又打听到余家家境殷实,便偷偷的和余老五成了事,余蓓是她进门六个月生的,不是早产,而是足月生的。
余榕把余桃的盖头放一边,心里想着余松已经在他朋友家住了好几天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她正想着却看到余蓓进来了,丢下一句奶叫你就跑了。
余榕则把做好的抹额这些拿了过去,正好去隔壁叫了张氏,张氏可不怕余老太,张氏还在路上嘱咐余榕:“你奶平日脾气很大,可别怕她,越是软她就越欺负。”
“三儿媳,你和榕榕来了?”
余老太少有的慈眉善目。
张氏便道:“是啊,您让蓓蓓去叫我们,我们还准备多问一句,可蓓蓓这孩子跑了。
您这是找我们什么事?”
余老太笑道:“还不是听说榕榕回来了,也怪我们家太大,榕榕回来了我也不知道。”
一边说着还把余榕拉到身边,“倒是生的圆润的很,你这绣活我看就很不错,平日我让你大姑多留意,也跟家里多添些进项。”
张氏一听就急了,这死老婆子可真不要脸。
余榕却笑道:“您说的是,我哥刚从山里回来,等过了年我想着多绣几年让我哥能弄个作坊也是可得的。
说起来,奶,我哥这么大的人了回来都没地儿睡,您看能不能扒拉一间屋子出来给我哥住?”
余榕虽然笑着,但整张脸威严必显,余老太也是家里的权威,哪里会理这般小娃,不过是觉得余榕面薄,跳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余榕骂道:“作死的小娼妇,这家都是老子的,你吃的也是老子的,穿的也是老子的,这会子跟老娘横起来了。”
张氏哪里听得这个,马上跳起来,“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半截身子都要埋在土里的人还要受婆婆欺负,一家子做牛做马,明明是自个儿的家却被人当奴隶,好啊,我们都是余家的牛马……拼着我们不要命,我也不让我的儿女做牛马!”
这样大的声响,李氏等人听的一清二楚,可李氏却稳如磐石,小李氏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姑妈,咱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出去,出去做什么,好的让你奶说我们一顿不是。
如今奉儿正是用钱的时候,用得上她以后也必然有她的好处,现下偏跟咱们对着干……”
李氏一脸漠然,在她心里,谁都没有余奉的前程重要。
张氏跟余老太吵了一架出来,就叫余树去叫余松跟余老三回来,张氏便把这个哭诉给余松听,余松毕竟年轻气盛,被余榕拉住了,“哥哥这是去做什么?我知道你为我们不平,可是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这话说的对。”
余老三附和,他是个懦弱性子,向来喜欢息事宁人。
张氏却忍不了这口气,她都三十多的人了,余松跟余榕都是要成亲的年纪了,可按照余家这个情况,怎么准备婚事?难不成要她的女儿跟余香香一样熬成个老姑娘,就因为家里拖累嫁不出去不成。
“你倒是会说,这次桃儿婚事办了,你就去找爹娘谈分家,要不然我们就天天闹。”
古语虽然有说父母在不分家,可余家子弟众多不说,而且也四世同堂,张氏还可以用婆媳不和要求分家也完全是合理的。
张氏暂时的平静反而让田氏不安起来,不过她这个时候有了身子,余蓓则被接到余老太房里。
余老太则认为张氏只是,日后该干什么还不是由着她这个婆婆支配。
余榕帮着余桃把盖头绣好了,余桃爱不释手。
余娟也在一旁羡慕道:“榕姐手艺可真好。”
她是真心觉得余榕手艺很好,但余榕并不放在心上,余香香则在旁边看着十分嫉妒,余桃多好啊,什么都是最好的,而她的未来又在哪儿?
乡下没什么好吃的,而且余家除了房子大了点儿其他的过的还不如旁人,据说余桃也就两个箱子,装的也不过是些旧物。
余柳突然进来哭着道:“香香姐,娟儿,快回去吧,佬跟舅母走后,娘就晕倒了。”
余娟心里一惊,她对这位生身母亲感情很复杂,可她刚醒来的时候也是赵氏一直温柔的抚慰她,她急着拉余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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