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的,不用担心,可能刚才跑路的时候不小心被扎着了!”
我一边详装镇定一边本能地把手指放入口里吮吸。
她馋巴巴地看着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不容分说拿起那碗本该给我的肉汤喝了,咂巴一下咧嘴一笑,露出一对宽长森白的大门牙。
她喝完又从大锅里舀了一碗,递给我。
我看了她一眼,这样的待客方式还是头一次遇到。
手里这只碗呈深蓝紫色,外壁及口沿经过打磨,口沿下有磨花阴弦纹装饰,碗身不大,没有碗底,看色泽很有年代感,端在手里沉甸甸。
看她那一身长袄质地很像貂毛,油光细滑,那随手插在发髻上的那根簪子碧绿通透,举手投足间一点也不像乡野村妇。
我举着碗,十分矛盾。
世间上有一种痛苦,叫选择。
眼前有太多的担扰,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但是眼前最大的难题就是到底吃还是不吃,如果,吃了就昏倒或者死了或者是其他的,该如何是好。
如果,不吃,我不知道我还能撑上多久,那胃的阵阵绞痛,让我刻骨铭心。
望着鼻子下那碗,香喷喷,热滚滚的汤,狠命的咽了咽口水,一咬牙,心里大吼一声,算了,豁出去了,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在她热切的目光中,三下五除二,连肉带汤全倒进了五脏庙,眼睛还时不时贪婪地瞟着锅。
女人心领神会的从我手里拿过碗,又给我添了满满一碗,我毫不客气,什么形象什么姿态完全不顾,稀里哗啦,又倒进了胃去,接连倒了五碗,才心满意思的打了一个饱隔,吃饱,总算活过了。
汤饱肉足后,尴尬地站着看那锅翻滚的大锅,“我并不是一个内向的人,但是聊天还是要分人的,如果是兴趣相投,性情相近的人,还是很会聊,要是遇到不熟悉的或者是气息不吻合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所以,一般遇到我都会选择逃避或者是玩手机,没话找话说,很挠心”
。
女人接过我手里的碗从房里走了出去,我趁四下无人打量起来,这个房间将近有二十来个平方,墙壁由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石头堆砌而起,黑黝黝的,石缝之间塞满了土黄色填充物,在火光的摇曳中忽明忽暗散发着微弱地光芒。
无不例外的是这间房同样有大小不一的洞,一扇一人多高的窗与房门正相对,没有任何装饰,空空洞洞,房内没有一件像样的家什,要说值钱的东西就是墙角的那只被布盖着的篮子和这口大铁锅。
沿着凹凸不平整的墙面往上看,一根根粗壮狂野的木头错综复杂地交叠在一起,铺成了一个拱形屋顶,一缕惨淡的月光从屋顶开出的四方口中柔柔地照着墙角边那只篮子上。
轻叹一声,本想找找有没有像电话机这类不需要信号的通信设备,可看到这般光景,心已凉透。
正暗自伤神时,女人扭着腰肢走了进来。
手里还托着三四个像黄瓜的东西,我现在只想坐下来或躺下来休息一下,就在这个火堆边铺个被子再给我一个枕头,是最好不过了。
女人将手里的东西塞了一根给我,兀自取了一根吃了起来,超羡慕她一口好牙尤其是那一对外露的大龅牙,咬起来嘎嘣脆。
不像我的牙齿,只轻轻啃了一支削好的甘蔗就报废了一颗牙,花了好多钱才没让牙口残缺,从此,我再也不敢吃硬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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