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发生了一起伤人案,因为周末人流量很大,刀片不可能是周五埋下的,只可能是在周六上午或者中午埋下的。”
季白没说她对,也没说不对,反而蹙眉念到报告上另一行字:“性格较为易怒,少年时应当有过违法违规行为,至少被学校严重处分过;年少时曾经遭遇较大变故,譬如家道中落,父母离异;没有,或者只有过很表面的恋爱关系……这些乱七八糟的是什么?”
“是‘反社会型人格’罪犯的基本特点。”
她抬头看着白版上数张刀片的照片,慢慢说道:“,至于罪犯没有恋爱关系……因为我有感觉,他虽然具有不错的观察力和判断力,有点小聪明,但心态并不成熟……裁纸刀组成五角星,浇上江水、甚至浇上麻辣烫汤汁,更像是郁郁不得志的少年的报复,不高明,也比较冲动。”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季白先开口:“说完了吗?”
“说完了。”
许诩看一眼表,补充,“1分58秒。”
尽管她的语气很淡定,略显倨傲,呼吸却明显加重了。
紧张了?季白微阖着眼,吸了口烟。
这几天,两人通过几个电话,许诩给他的印象,就是个优秀的女书呆子,一个值得雕琢的徒弟和下属。
如此而已。
但是此刻,伴随着耳畔清晰得像线一样的呼吸声,她的形象,忽然变得鲜活起来:短短的头发,小小的脸,肤色苍白,表情严肃。
她毫无疑问是聪明、孤傲而倔强的,但也有年轻女孩未褪的稚嫩。
是的,对于经常直面腐朽人性和淋漓鲜血的刑警职业来说,这个女孩,太有才华,但也太稚嫩了。
于是季白毫不犹豫的开始正式打击她:“许诩,你是不是习惯这样天马行空,凭所谓的‘感觉’去猜测办案?”
许诩当即就皱了眉,硬邦邦的答:“如果你把行为分析理解为‘猜测’,那我无话可说。”
季白嗤笑:“你还不服气?”
“抱歉,我不服气。”
“那为什么没抓到嫌疑犯?”
季白冷声问。
许诩答不出来。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电话里,对方隐约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许诩淡淡的问:“还有事吗?没有我挂了。”
季白:“你急什么?”
许诩心头,陡然升起极罕见的焦躁感。
却听他说:“为什么找不到嫌疑犯?很简单。
假设你的结论是对的,自然是侦查过程出了问题发生了某种无法预知的偏差,让罪犯躲过了我们的搜捕。”
许诩一怔,听他继续说道:“听好:明天让赵寒带着你再查一遍。
你自己去看、去查、去见每一个人,必须亲力亲为,而不是躲在办公室里分析。
罪犯肯定就在你们已经见过的人里。
既然你这么了解他,就算没有证据,当他站到你面前,你也得把他给我认出来。
我明天下午回霖市。
后天一早,我要听到你新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