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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方腊去溪边净手,水中照见自己头戴平天冠,身穿衮龙袍。
方腊不觉得是他自己眼花了,也不认为他是在做梦,而是真的觉得,他有当天子的福分。
加上,当时东南这里苛税横行,赵佶又穷奢极欲大兴花石纲,以至于春债未毕,秋债复来,公私之债,交争互夺,谷未离场,帛未下机,已非己有。
贫民一年辛苦劳作,到头仍不免妻子冻馁,更有甚者,凭权贵大户任取田产妻女,家破人亡,自身亦役身折酬。
当时,方腊觉得,赵宋王朝能打的元老旧臣降职的降职,死的死,几乎没剩下的,当权的都是些卑劣龌龊、奸邪谄媚的家伙,只知道用歌舞女色、营造宫室花园来迷乱蛊惑皇帝赵佶罢了,国家大事完全不关心。
京城以外的地方官吏,也都贪污奢侈成风,不把地方上的政事当作重要问题来考虑。
而东南百姓被剥削所苦已经很久了,近年来花石纲的侵扰,特别不能令人忍受。
如果他们能动起义,全国各地必定闻风响应,十来天的工夫,就可聚众万人。
加上,外面有江鸿飞、田虎、王庆牵制赵宋王朝的兵力。
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取江南。
然后他们只要以长江为界,守住江南,减轻劳役,减免赋税,使百姓人力物力得到恢复和展。
最多十年之内,他们终将统一天下。
于是,方腊就聚众说道:“普天下国家内部关系和家庭内部关系,本来同是一个道理。
儿子、弟弟耕田织布,一年到头劳累辛苦,略微有点粮食布帛,父亲、哥哥全拿去挥霍浪费了;稍不如意,还要拿鞭子竹板抽打,残酷虐待,折磨到死也毫不怜悯,对于你们来说,能甘心忍受吗?”
大家都说:“不能!”
方腊说:“挥霍浪费剩下的,又全部把它拿去奉献给仇人。
仇人依靠我们的物资变得越来越富足,反而侵夺欺侮我们,父兄就让子弟去对付他们。
子弟的力量支持不了,那么谴责惩罚无所不至。
然而每年奉献给仇人的东西从来不会因为受了仇人的侵侮而免去,对此你们能安心忍受吗?”
大家都说:“哪有这种道理!”
方腊流着眼泪说:“赋税和劳役这样繁重,官吏掠夺勒索,农业和养蚕业所得不够满足需要,我们这些人所赖以活命的只是漆楮竹木罢了,又被官府用各种名目的赋税科条全部征取去了,不留一点儿。
上天生下百姓,给他们设置官吏,本是用来养育百姓的,官府竟凶恶残暴到这种地步!天意和人心,能不怨怒吗?而且歌舞女色、狗马游猎、营造宫囿、祭祀鬼神、扩充军备,搜罗奇花异石等挥霍之外,每年贿赂西边北边两大仇敌的银绢要用百万数字来计算,这些都是我们东南百姓的脂膏和血汗啊。
两大仇敌得到这些财宝,更加轻视我们,年年侵扰不止。
朝廷给仇敌的奉献从不敢废除,执政者们还认为这是安定边疆的长远策略呢。
唯独我们百姓一年到头辛苦劳累,妻子儿女受冻挨饿,想吃一天饱饭也不能够,大家看应该怎么办呢?”
大家都愤愤不平地说:“听从圣公吩咐!”
于是,方腊就率众起义,在清溪县内,帮源洞中,起造宝殿,内苑宫阙。
睦州、歙州亦各有行宫。
仍设文武职台,省院官僚,内相外将,一应大臣。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方腊就得到了十几个州、几十个县。
方腊自为国主,设三省六部台院等官,风头无俩。
而且,《推背图》上都说:“自是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
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
那十千乃万也,头加一点,乃方字也。
冬尽乃腊也。
称尊者,乃南面为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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