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同床多年的妻子竟是这样心肠恶毒的女人,你回来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你说她早就嫁人了,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我。”
陈博林是个花心的男人,俞华早就该看透他。
落难的时候,他需要能够独挡一面对他有帮助的女人。
等到功成名就,他又开始怀念小鸟依人风花雪月。
俞华和他的这段婚姻早已经筋疲力尽,她只是不甘心,自己成就大树,让别的女人来乘凉。
何况那个女人还有一个儿子,那是要来跟她儿子争遗产的。
俞华笑,笑得有些疯颠,“我不这样说,你会这么多年乖乖地不去找她吗?那个女人啊,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一定要见你,要你亲口对她说,我怎么可能让你见她。
我毁了画,撕了支票,还以‘锦霖’的名字给战美龄父亲写了封信,羞辱他。
我低估了战美龄对你的痴情,她以为你只是被外面的女人一时迷住,她拼命保持容颜保持美貌,相信你一定会回头。
美人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自信就是这么愚蠢,最终,她的愚蠢气死了她父亲。
我知道她病重,我故意支走你,让战川以为你根本就不顾战美龄死活。
最后一面,我也不让你们见!”
“你!”
陈博林怒抬手。
俞华扬一扬脸,“还想打我?我恶毒你又好到哪里?说到底我们都是自私的人。
你是,我是,战美龄也是。”
她突然看向梁潇,“潇潇,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矢志不渝的爱情,人心都是善变的,没有一个男人例外。
你以为你拒绝了陈易,历经艰辛和他在一起就是真爱?”
她脸上满是讽刺的笑容,“在你真正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就是厌倦的开始,以后的每一天都会加深,直到他受不了抛弃你。”
梁潇抿紧唇,很想反驳她,心里却害怕,害怕她说的是真的。
陈博林扬起的那只手终是无力垂下去,“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抬头看战川,“我能,去见美龄最后一面吗?”
多讽刺,活着的时候战美龄拼了命要见他最后一面,他不见。
现在人死了,什么真情假意都没有意义了。
战川什么也没说,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他拉了梁潇的手,多待一刻都觉得恶心。
梁潇被她带着走出去的时候,感觉他握她的手特别紧,紧得她生疼,他在害怕,害怕失去。
陈博林以他的名义给战美龄发丧,他在战美龄灵前真跪了三天三夜,要靠打营养针才能维持体力。
战美龄的墓碑上,刻的是陈门战氏美龄,夫陈博林立。
出宾那天,战川黑衣黑裤,所有的情绪都挡在黑镜后。
来了许多人,都是陈博林的朋友,梁潇就站在战川身上,她觉得他的背影……很悲伤。
他明明站得笔挺踔厉,来宾中还有人议论他母亲过逝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有,到底是不是亲生。
只有梁潇看到他的悲伤,那是埋在深处无奈而无法抗拒的悲伤。
夜,静得人心里生出凄凉,客厅堆着医院送来的战美龄的遗物,战川把自己关在房间。
地上落了一张信纸,梁潇捡起来,那是战美龄写给战川的信。
亲爱的儿子:
请允许妈妈这样叫你一次,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