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半道儿,李惟俭寻了家酒楼要了几样酒菜,临近午时前这才停在胡同里。
提着食盒下车,抬眼便见门上的锁果然落了。
心中略略痒痒,李惟俭随即打发丁家兄弟二人守在此处,自己提着食盒上前拍门。
过得须臾,门内传来女声:“谁啊?”
“呵,我。”
门栓落下,门扉敞开,果然便露出了司棋的面容。
“四爷。”
司棋轻轻唤了一声,瞥见马车上的丁家兄弟,随即止住话头。
李惟俭笑着晃了晃手中食盒,道:“饿了吧?一道儿用一些吧。”
“诶。”
她应了,接过食盒,引着李惟俭入内。
这院子不过一进,西南开门,南面是三间倒座房,入内是影壁、垂花门,转过垂花门才是仪门。
内里东西二厢各有两间,正房三间两侧带耳房。
昨儿丁家兄弟就说过,此处主家拾掇得干净,只是缺了些家什。
旁的地方尚且不知,李惟俭入内便知此处司棋定然是又洒扫过。
厅堂里纤尘不染,东屋炕头还多了一床被褥。
屋内桌椅早被主家搬走,只余下个破烂的木箱与两个凳子。
李惟俭也不嫌弃,与司棋搬了箱子,将食盒铺展开来,随即撩开衣袍坐将下来。
四样酒菜,图着出菜快,李惟俭没点复杂的。
司棋侍立一旁,小意服侍着斟了酒水。
李惟俭抬眼瞥了下,笑道:“此间没外人,你也坐下陪我吃一些吧。”
司棋面色红润,许是想起那日厢房里的旖旎,红的好似要沁出蜜水的桃子一般。
闻言只声如蚊蝇的应了一嘴,便小心在李惟俭身侧落座了。
斟酒布菜,闷声不吭,二人相对,这司棋反倒没了素日里的爽利。
李惟俭吃了一阵,便哭笑不得道:“你往日最是胆大包天,如今怎地反倒胆小了起来?”
司棋垂着头偷眼打量李惟俭,说道:“我,我自知险些害了四爷,四爷要打要罚都随伱,只一样……四爷往后可不能不管我。”
李惟俭道:“我何时说过不管你了?若果然不管你,还会买了这宅子安置你?”
听他这般说,司棋却委屈着说道:“四爷……是想收我做外室吗?”
李惟俭怔了下,旋即道:“你先伺候着二姑娘,若二姑娘能嫁过来,你便随着过来,总要给你个名分;若二姑娘嫁不过来,那我再想法子讨你过来。”
司棋闻言这才展颜,嘴里却道:“四爷可不能哄我……我,我什么都给四爷了,来日嫁不出去,只能去做姑子。”
李惟俭调笑道:“哪个庙敢收你做姑子,我就叫人去给拆了。”
司棋心中顿时熨帖,眼中满是情谊,伺候得愈发殷切。
李惟俭再叫她一并用饭,司棋没再拘谨,大大方方吃将起来,还陪着李惟俭饮了几杯酒。
李惟俭吃罢了与司棋说了一会子话儿,这才得知司棋的父母并不在荣国府中,而是在外间寻了个石匠的活计,日子过得不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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