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商君下定决心,也不再理会面前的仙官,抱着夜昙又转身离开。
他御剑时风大,怀中夜昙被风一吹,喃喃自语。
玄商君本不欲理她,但她被血呛了一下,又开始剧烈地咳嗽。
他不得不停下来,为她擦去嘴里的血。
身上没有手帕,倒是袖中她的肚兜还在。
玄商君也顾不得其它了,将就用吧。
夜昙慢慢张开眼睛,但是意识溃散,她已经认不出面前是谁。
她缓缓伸手,碰了碰玄商君的下巴,好半天才喃喃说:“你这张脸生得可真好看。”
“……”
合着自己也只有这一个优点,玄商君由着她打量,这次倒是知道她会冷,脱了外袍将她裹进怀里,问:“你不痛了?”
她神智并未清醒,但仍含含糊糊地说:“不……不痛啊。
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可她的体温却越来越低,只有血是温暖的,就这么从她嘴角蜿蜒而下,染红了他的胸口。
玄商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也是第一次发觉,天下苍生,是多么虚幻的字眼。
她就在他怀里,呼吸渐渐微弱,心跳越来越慢,余温点点消散。
这个充满至清之气的地方,每一次呼吸对现在的她来说,都是服毒。
可她仍在努力地向他微笑,以证明她还能活。
今日上书囊,她分明已经伤重垂危,却依然坚持上课,毫无异常。
此女虽然可恶,但其心性之坚韧,令人心惊。
玄商君加快速度赶路。
——这么坚强的话,那就活下去吧。
夜昙昏睡中,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灰白色的骨头。
这是什么东西?
她想摸一摸,但是不知道睡了多久,手臂酸痛。
她偏了偏头,又看见一团火,还是燃烧的陨铁。
人间有句话,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她飞快地躲避,但好在这次点火的人似乎有了些经验,火堆离她挺远。
夜昙坐起来一点,发现自己身上披着玄商君的外袍。
这衣袍轻若丝、薄如纱,上面暗纹流光,明灭不定。
就这么薄薄一件,盖在身上却将她捂了一身的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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