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这么久,月月可有想要或是想吃的?”
徐弦月沉睡的这段时间,喝的不是汤药就是粥水,或是肉糜羹,嘴巴淡得没有味道,听闻秦越川有此一问,不假思索道:
“有,想吃冷圆子。”
秦越川失笑:“就这般急不可待吗?月月方才醒来?还是暂且不宜食用这些寒凉之物为好。”
徐弦月略带不满小声念叨:“明明是你问的……”
话不曾说完,便听得像是什么瓷盏碎裂的声音,二人扭头看去,便见得一个红漆托盘跌落在裙角旁,其上放置的茶盏碎成几半,徐弦月沿着裙角向上望去便见得小蝉双目汪着盈盈热泪,欲落不落既惊又喜的看着徐弦月:“王,王妃?”
徐弦月坐直身子,笑着向她招手:“小蝉。”
小蝉顾不得失礼,直接奔向了过去,蹲伏在她的藤椅旁,仰面瞧着徐弦月:“奴婢不是在做梦吧?”
徐弦月摸摸她的头,笑道:“不是,这些日子担心坏了吧。”
小蝉激动的不知所言:“奴婢……奴婢……”
徐弦月忆起什么,问道:“你怎么还在王府?我不是还予了你身契,还赠了你铺子,还不曾与你的表哥成亲吗?”
她又打趣道:“莫不是在等我醒来为你们主婚么?”
小蝉抹了把眼泪:“奴婢不敢奢求王妃主婚,只是王妃昏睡已久,奴婢跟随多年,怎么有心思这个时候成亲啊……”
“王妃不用担心,表哥也是支持我的。”
徐弦月微笑道:“你这般……若是我睡个几年,难道你要陪我等成老姑娘吗?”
小蝉笑说:“不会的,王妃吉人天相,怎么会睡这么久,如今这不就是醒了吗?”
小蝉念叨了许久,这才恍然记起,自己方才一激动,将端来的茶水都撒了,急忙起身道:“是奴婢冒失,奴婢这就收拾。”
麻利的捡了碎瓷,捧着托盘一溜烟跑远了。
自小蝉走了不消片刻,全府上下,连狸奴在内,全都知晓徐弦月醒了的消息了。
徐远山闻讯闯进门的时候,徐弦月方才用罢膳食,正怀中摸着熟睡的狸奴,在坐在花藤下,随手翻阅王掌柜送来的账簿。
才掀了不到几页,便被死死拥进了一个怀抱,头顶的哭嚎声震得徐弦月耳膜凸跳,连怀里的狸奴都被吓得倏地跳了起来,一下子窜远了。
“月月,月月啊,你可算醒了,这几个月爹爹要担心死了!”
“爹爹……你拥得太……紧了,我要……喘不过气了……”
“奥……奥奥!”
徐远山松了臂膀,咧嘴笑道:“爹爹太高兴了。”
徐弦月替徐远山拭了拭眼泪:“此后我无事了,爹爹再也不需担心了。”
“这些日子爹爹吃不好也睡不好,就怕梦到你娘亲,担忧万一她入了爹爹梦来,若是问询起你来,让我怎么同她说,日后如何有脸去见她,恐是要被训斥……”
徐弦月含笑说道:“不会的,娘亲才不会训斥爹爹呢。”
“此事我已是知会你舅舅了,该是过不了多久,他也要……”
确实不曾过了多久,连一句话都未说完,徐弦月又听得一声脆亮的呼唤。
徐弦月偏头一瞧,果然是阿娜罗和贺薛怀先后依次而入。
阿娜罗还捧了好大一个盒子,眉飞色舞地奔了过来,脚下冷不防被磕绊了一下,险些扑倒在地,手中的物什差点飞了出去。
身后的贺薛怀,手疾眼快,单臂迅敏提着她的后颈将她揪了起来,口中温责:“慢些,怎的如此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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