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围寂灭的景象,沃切尔明白,自己已经变成某种诡异的东西了。
这种由血色空间莫名存在,所播撒的诡异疾病,沃切尔将它命名为“血色律动沸血症”
。
释放体内暴沸的血液,只是一种暂时延缓病情的方法,并不能从根本上治愈它。
感受着自身异化带来的陌生与诡异,沃切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以后不会无聊了,现在的自己,就是最好的研究对象。
蠢蠢欲动的知识,正静静的躺在体内,等待着自己探索。
踉跄的走出林子,沃切尔整理好自己仪容,将沾有血污的黑色外衣反向叠好,夹在臂上,拖着两个形如棺材的运输箱,一步一步走向远处的威利吉城。
沿途的路上,沃切尔断断续续的喝了一些河水,他现在是真的口渴了,必须补充足量的水分。
缓慢而漫长的跋涉后,在夜幕下,沃切尔重新回归文明的世界。
一路上市民们对这种箱子见怪不怪,治安官更是向沃切尔投以敬意的眼神。
他们知道这种样式的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也知道沃切尔的身份地位,如果沃切尔有需要,他们甚至会上前搭把手。
但沃切尔没有主动要求的话,他们也不会热情的主动上前。
因为帝国核心价值观中,极其重要的一条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像机械一样分工明确,没有得到指令的事情,不要随意插手。
回到诊所,将两个箱子拖到暗室,沃切尔对着镜子审视了一番自己。
面容惨白,身形枯槁,只有精神还算可以。
这还只是单纯的外形变化,在身体的内部,某种根本性的变化正在悄然发生。
沃切尔体内的血液并没有完全安分下来,而是像火山一样,在爆发后,暂时休眠了起来,悄然积蓄着下一次剧烈运动所需的能量。
更加令人不安的是,这一次的血液沸腾,只是某种暴露在外的直观表象。
沃切尔已经能够感知到,真正本质上发生的事情,是某种机体改造运动被激活了。
他体内的器官系统,正在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影响下,悄然发生着本质性的转变。
这种本质性的转变,让沃切尔不单单是某个流淌着沸腾血液的人类,而是慢慢变成某种不可预知的非人存在。
至于他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之前血色空间中的血红野兽,是个不错的参考对象。
但如果事情就是那么简单的话,这对于沃切尔来说,连打发无聊时光的资格都够不上。
因为那头血红怪物的构造机理,以及各种信息,已经全部加入沃切尔的【知识储备】中了。
但沃切尔能清晰“看”
见自己身上的异化,绝没有那头野兽身上的那么简单纯粹。
对方的异变,机理构造简单的就像一间难民安置房,而沃切尔身上的变化,那绝对是一座正在建造的宫殿。
这种异变的层次,是有本质性区别的。
对方不过是几经辗转,沾染上了一些血色的印记,而沃切尔却顺着那些血色的印记,找到了那片无边的染料海洋。
这种直接接触产生的感染,纯粹、深邃、无法消磨。
感受着体内隐隐的躁动,沃切尔扶了一下金框眼镜。
“这病,可有些难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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