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屠杀战俘的行为让不少对敌人心情复杂的人类松了口气,也招来了一些不满。
“不少护工想知道为什么我们得照顾敌人。”
梅薇斯叹了口气,“姑娘小伙们都没坏心,但照顾过血肉模糊的自己人,不少人难免要对敌人生气。
但愿咱们能劝住所有一时想岔的孩子,医生救人,不杀人。”
“兽人没有留战俘的传统。”
玛丽昂说,“仍然有不少兽人认为战败之军最好战死沙场,俘虏可耻又可悲——不过有些人也因此挺高兴,他们想知道我们是不是很快就有人类奴隶了。”
玛丽昂尽量保持语气中立客观,说到最后依然吐了吐舌头,做了个没辙的厌烦表情。
“咱们这里可不会有奴隶啊!”
梅薇斯笑着摇起头来。
塔砂点了点头,说:“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以日内瓦公约的标准看,塔砂的所作所为已经相当不够人道。
那些伤得太重的敌人都被放弃了,医疗资源会被优先用在自己人身上。
但那些只有轻伤、不致残的青壮年,塔砂不认为她有放弃和放过他们的理由。
他们看到敌人,塔砂看到资源。
“包括我们遇到的这些吗?”
玛丽昂想到什么似的皱了皱眉头,“他们很……不好说服。”
“塞缪尔他们干得如何?”
塔砂问。
“还可以吧。”
玛丽昂说。
“那就让他们继续吧。”
塔砂笑道,“我们有时间。”
撒罗的圣子不再是光杆司令。
身披白袍的人在医院与战俘营奔走,这个以光明和正义为理念的教派依然以撒罗为名,只是可能与任何时期的撒罗教都不太一样。
教众当中有人类、有匠矮人、有兽人,新的撒罗教在塞缪尔的摸索中渐渐成型。
撒罗的牧师们出现在各种公益活动中,一视同仁地照顾那些医护人员不想照顾的敌人,超度所有死者,为濒死的人做临终告解,为悲痛的亲友祷告。
他们向孩童与无知者宣讲寓言故事,宣扬善行,陪伴孤独者,开解抑郁者。
他们有着无与伦比的耐心和唾面自干的容忍,他们宣扬“神平等地爱着每一个灵魂,所有向善之人都可以被拯救”
。
过去这些时日中,这些滚雪球般越来越大的撒罗教徒已经和东南角的报纸一样,成为了地下城对外的喉舌。
每一次打击和目睹死亡都会让撒罗圣子有所成长,从这一方面来看,塞缪尔的确有得天独厚的地方。
他最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塔砂拭目以待。
这一场战斗最后那一项收获,乍一看最不起眼。
机械鸟和飞行器在瑞贝湖与东南角之间的旷野上炸裂,爆炸的装甲车在这里粉身碎骨,两者的金属残骸被收拾起来,能源则多半逸散与空气之中。
这并非流失。
它们和上一次飞艇的残留物混合在一起,空气中的魔力变得更让塔砂舒适,不知是不是错觉,飞行起来都比过去更轻松似的。
“魔力环境的确好了很多,虽然这改变方式够奢侈。”
维克多验证了她魔力变动的猜测,“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地上魔力都稀薄得像死魔区,现在这附近的空气勉强和几百年前一样吧。”
可能还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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