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就我上一次的态度批评过我,说我这个人就是心防太重,不愿意轻易向人敞开心扉,才会叫时年对我误会越积越深。”
他深深吸了口气,抬眼望住霍淡如:“为了挽留住时年,为了挽救我们的婚姻,霍阿姨,我现在愿意做任何事,愿意付出一切努力。”
霍淡如心下微微一震。
忍不住想到当年也同样是年轻气盛的律师,如果那时候的汤明羿也愿意为她和他们的婚姻做到如此地步……那么现在他们一定还在一起。
想到这里,霍淡如深吸口气,目光里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严肃,而是换上了长辈的慈祥。
“好孩子,难得你肯有这份儿心。
好,既然你到了阿姨这里,那阿姨一定帮你。”
霍淡如指着窗边的真皮躺椅:“躺上去。”
霍淡如亲自将遮光窗帘放下,调整了室内的光线,吩咐秘书放上合适的背景音乐,然后嘱咐秘书暂停所有的业务,她要专心为向远做心理疏导。
马克就坐在咨询室外接待区的沙发上,正对着咨询室的门,看秘书忙进忙出。
间或从咨询室开合的门缝内,传出咨询室里已经荡漾开来的背景音乐,以及咨询室内调整之后的光线。
他便仿佛觉得有趣,轻轻挑起了唇角。
面上的神情便越发放松、自如,转着头自在地打量着接待区周遭的摆设。
咨询室里,在霍淡如的引导之下,向远已经进了状态。
他又回到了当年的黑暗,又看见了彼时看见的那个小电视。
他没记错,那画面就是经过红外处理的,所以可能时年所处的状态也是黑暗里,可是那个监控着她的人却可以通过红外设备,将他们那边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唯有他们这样被困在黑暗里的人什么都看不见罢了。
他紧张起来,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没错,他在伤害她!”
他用的是英文,所以霍淡如能很清楚地知道向远是在说男性在伤害女性。
霍淡如也忍不住皱眉,没想到藏在向远内心的那个疙瘩竟然是这样复杂的一个事件。
霍淡如音调平缓地问:“告诉我,那个她是谁;那个他,又是谁?你看见他们了对不对?说出来,你可以的。”
向远的呼吸急促,眼睑也迅速地跳动起来。
“她,她是时年,是时老师的女儿。
没错,就是她!
虽然我此前跟她没有过正式的认识,可是我在时老师的办公室看见过她的照片。
也听时老师给我讲过许多有关她的事……尤其是她左脚踝的那对小翅膀形状的伤疤,我确定她就是时年!”
他激动得几番仿佛都要从躺椅上跳起来,霍淡如轻轻伸手,覆盖在他手腕上,语气依旧平缓:“继续说。
不要急着醒过来。”
向远大口大口地呼吸:“那个人说要杀了时老师……那个威胁我也听说了,那些警员都说那个人是时老师的对手,时老师好几次险些捉到他。
可是姜总是老的辣,他想要捉住时老师,却没有成功。
为了引时老师来,他就捉了时老师的女儿。”
“而我,作为时老师的学生,就也成了他的目标。
在那片黑暗里,我跟时年是相同的命运,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见时年被他伤害,我得救她,我得救我们自己!”
霍淡如也缓缓眯起眼来:“你看清楚,再清楚地说一遍,你是想说——那个伤害时年的人,是谁?”
向远忽地顿住,仿佛被难住。
他又挣扎了良久,眼睑更急速地跳动,半晌之后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那个人,就是绑架我们的那个人。
没错,那个在黑暗里伤害时年的男人,就是绑架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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