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下抚着她额头,小心地问:“好些了么?”
燕余眼波盈盈,却摇头:“……身上疼。”
人在发烧的时候,难免肌肉有酸痛感。
他便伸手过去帮她按揉肩头:“放松。”
燕余忽然伸臂抱住了他:“浑身都疼,你只两只手,按不全。”
他僵住,心下不是毫无警铃,可是——她是那么蠢的女人,他相信她还没学会钩引他。
他便轻轻拍着她的背:“如果疼急了,我给你用一点止痛药。”
燕余靠在他肩上摇头:“你抱着我就好了。”
他身子微微一震,随即无奈地笑了声:“可是你需要睡觉。
越是不舒服的时候,越应该好好睡一觉才能补充体力。”
她歪过头来,一张脸已经红得像潋滟的红绸。
“……那你抱着我睡。”
身为杀手,必定有杀手的直觉。
小笨这一刻便警觉起来。
可是眼前,燕余眼神娇憨直白,全然没有任何的故意魅惑的成分。
况且她那么笨……
况且,她身边从来都没有过男人——薛江秋除外。
可是饶是如此,他还是听见自己的呼吸有些乱了节奏,血管里的血轰然冲上头顶。
他急忙皱眉推开她:“我这么抱着你,会牵动了你的腿。
你需要平躺休息。
听话,好好睡觉。”
她却依旧捉着他,歪歪头,掠开那一头乱发,羞涩地看他一眼,继而小兔子似的极快避开目光。
“……可是我觉得,还是有办法可以两全其美。”
她说着不顾腿上的疼向一边蹭了蹭,将自己的枕头也向远拉了拉,给他空出一块地方来。
羞涩又勇敢地抬头对上他的眼:“那沙发太小,你在上面蜷缩了这么些日子,我一直不放心。”
她说得小心翼翼,让自己看起来大义凛然,毫无邪念。
“你怎么能忘了你自己还在病着,天天晚上那样窝着,对你怎么会好?反正这张床很大,两个人并排躺着都没有问题,而且我的腿已经没有大碍了,你过来一起躺就好。”
她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没紧张到结巴;可是她终究是不善于此道,尽管低垂了头,可是颊边还是泄露出了羞红。
这样的她,竟然是她不自知的娇羞美丽。
小笨炽热凝视着这样的她,渐渐感觉心底的火苗已经冲出了心房的控制,开始冲向全身。
他小心地吸气,用最擅长的冷意来掩盖自己的悸动。
他低叱:“汤燕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蠢话?你这在中文里叫——自荐枕席!”
燕余闻言大惊,抬头紧盯住他。
他不但知道这样相对生僻的中文成语,而且分明发音用的都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你……你什么时候学会中文了?”
他懊恼地呲了呲牙,不想告诉她,他是在慈江的那一年里,每当寂寞了便会不自觉翻段医生医馆里的中文书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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