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伯伯,谢谢你。”
他没带她去公立医院,怕人多眼杂;他带她到了家庭私人医生的私立诊所。
杜松林盯着他:“燕卿啊,这位是谁呀。
你抱她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绝症患者呢。
好像从小到大也没见你对谁这样紧张过。”
汤燕卿挠了挠后脑勺:“呃,一个朋友。”
杜松林可不肯轻易放过,促狭道:“女朋友?”
汤燕卿罕见地红了脸,连忙摆手:“杜伯伯饶了小侄。
千万别在我爸妈面前说起。”
杜松林便不难为他,点头道:“她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等她恢复过来之后,带她去做做心理干预。
我怀疑她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她之前的情形应该就属于这类反应。”
汤燕卿回到病房,望着时年宁静的睡颜,柔声道:“乖,睡吧。
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不管是谁。”
时年仿佛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黑暗的梦里,有人试探着向她伸出指尖来,那指尖缓缓靠近,叫她紧张得屏住呼吸。
可是好奇怪,她对于这陌生的碰触,却并不抗拒。
最终,那指尖触到了她的指尖。
两人都微微颤抖……
她看不见那个人,也听不见那人说话,黑暗就那么无所顾忌地疯长。
可是那黑暗却割不断那指尖传来的脉脉倾诉。
她在黑暗里,忍不住耸起脚尖,羞涩轻笑。
她确定她是真的从那指尖的碰触里读懂那人的倾诉:“别怕,我在你身边。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不管是谁。”
梦境太美好,时年睁开眼睛,还忍不住怅然地叹了口气。
指尖轻轻一动,想找回梦里的灵犀。
可是……指尖上却果然不是空的,而是,果然叠着另一个人的指尖!
时年吓得猛地坐起来。
周遭的陈设提醒她这里是医院,而她的床边正趴着一颗头……那人将头搁在她身边,也睡着了。
即便睡着,指尖却叠在她指尖上。
小小的碰触,却烙印下大大的安稳,叫她做了一个好梦。
随着她坐起,那人便也醒来。
阳光直照进他眼睛里去,他迷蒙地眯了眯眼睛。
阳光便似金色的小小精灵,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翩跹起舞……他一身警服的棱角尽数化去,更像个慵懒的大男孩儿。
一身警服……时年便一皱眉,防备惊呼:“怎么又是你!”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