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
汤燕卿缓缓合上眼帘:“那,可不可以尝试唤醒她的记忆?”
“有难度,且要付出代价。”
杜松林直言不讳:“首先每位心理医师的手法不同,强行唤醒可能会走进岔路;其次,如果那心理干预是帮她减轻痛苦的,一旦记忆被唤醒,那么那些曾经的痛苦便也会被同时唤醒,她还要经历一回从前的梦魇。”
“那不要了!”
汤燕卿腾地站起来,“忘了就忘了吧!”
杜松林静静看着这个孩子:“她,究竟是谁?她的记忆,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汤燕卿随即一笑,朝杜松林竖起手指:“停,别试图解读我哦。”
“好,但是你今晚最好回家。
你爸爸刚结束一轮拉票演讲回来,他想见你。”
离开诊所,汤燕卿不甘心地又开车在时年家外面转了一圈。
房子里依旧幽暗、平静。
他只能狠狠咬了指节一下,调转车头驶回家去。
车行上山,沿途都是m国标准的独立式住宅。
整齐的街道,平整的草坪,白墙的尖顶房舍棋布其间。
却有一栋传统中式的宅子,赫然出现在其间。
外行人只以为这是中式的仿古建筑,只有真正懂行的人才明白,这是一栋从中国整体打包平移过来的、真正的老宅邸。
便是那运费、通关费,以及拆解与重新组装的费用,就已经足够买下周围几十栋的本地住宅。
更遑论这样的老宅子平移出国所花在文物保护政策、法规层面的费用和人脉……那就更不是一般人能付得起的了。
汤燕卿进门,薛如可笑着迎出来:“卿倌儿可回来了。
一家老小都等着你呢。”
汤燕卿将手套和钥匙都交给薛如可,咬耳朵道:“薛叔儿我求您了,别再管我叫卿倌儿,整的我跟童伎似的。”
薛如可也忍不住大笑:“家里一代一代的老规矩,都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那改叫七倌儿吧。”
旧日童伎都叫“清倌儿”
,虽然这两个“倌儿”
含义有云泥之别,不过听起来怎么都是同音。
汤燕卿从小时候看过第一本古本的禁书之后,就开始不准薛如可这么叫了。
汤燕卿先进一楼的洗手间净面、洁手,问薛如可:“我哥回来了?”
薛如可脚跟打了个立正:“犀倌儿也回来了。”
汤燕卿无奈,只能笑着说:“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