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抬眼望过来,眼中是缓缓凝聚而起的坚定:“可是我不喜欢,也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阿远,我当时清楚明白地对你表达过的。
我觉得我能行,遇到的任何问题我都有能力自己去克服。”
向远便抿紧了嘴,别开头去。
霍淡如明白今天这第一堂课的焦点就集中在两年前的第一场大吵这里了,她做了记号。
为了不刺激二人的情绪,她便又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然后便说时间到了,请二人先回去。
向远与时年走向车子,向远拉开车门先进了车子,系好安全带,却见时年还没进来,便皱眉问:“还不上车?”
斜阳如金,照在向远的宝蓝色宝马上。
阳光耀眼,蓝光内敛。
两种截然不同的光芒各有自己的魅力,绝不向对方屈服。
时年便深吸一口气,按住车门,没有打开:“不好意思阿远,我今晚不回家了。”
向远便一眯眼,解开安全带砰地一声推开车门,大步跨到时年眼前来,居高临下质问她:“你又想怎么样?”
关椋坚实便想走过来,向远猛然一抬眼,伸手点指关椋:“你给我站在原地不要动!
你是来保护我妻子的,可是我现在要跟她谈的是我们夫妻之间的私事,不涉及你的公务!
你若擅自过来干涉,我立即投诉你!”
向远是律师,深谙律法规则,也曾经在法庭上是常胜将军。
于是纵然关椋是警员,却也被他的气势惊住。
时年只好回眸点头一笑:“关sir我没事的,你放心。”
阳光渐渐暗了下去,夜色一点一点围拢上来。
没有灿烂阳光辉映的宝马蓝,此时也染上了一层阴森。
那阴森倒映入向远的眼底,叫时年身上微微一冷。
时年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肩膀,却还是高高地扬起了头,直面向他。
这些日子来,她亲身经历了妮莎的死,涉足了周光涵的命案,还全程参与了s的惨死……生与死,死尸与鲜血她都没怕。
纵然还是不想面对向远的怒火,可是她却不是怕了。
她于是平静说道:“阿远,真抱歉这么以来给你添麻烦了。
你说得对,我接受警方的保护,却忘了顾及你的权利。
可是对不起我暂时不想放弃被警方保护的安全感,既然你不能接受,那我只好彻底退出你的生活。”
“我接受我的保护,你享受你的权利。
互不侵犯。”
向远的长眉倒竖,又迫近一步:“你什么意思?时间,你不要忘了我们是夫妻!”
“补充一个前缀:分居了的夫妻。”
时年依旧仰头凝视他,目光平静而毫不退让。
向远紧咬牙关:“你在故意捉我的把柄,是不是?就因为我主张我的合理权利,你就反利用它来为自己开脱!”
时年摇头:“阿远,我们只是各自求仁得仁,不好么?”
向远深深吸一口气:“那你不回家,你去住哪里?”
时年转开头去,微微也有些茫然。
这个国家对于她来说,直到今天还是有些陌生的。
一想到要离开那个四年里唯一能叫做“家”
的地方,她在这里仅有的那点归属感便也因此而被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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