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柔缓的嗓音,那些在暗影里向她狰狞微笑的脸,一个个宛若风吹尘沙般散去,再也不留痕迹。
时年身子一震,便醒了。
却原来,她还是睡着了。
醒来便再难入梦,也惦记外头的动静,她便起身披上外套,上洗手间。
整个套房静静的,四个卧室的房门都紧闭着。
时年走到女生洗手间门前,按开墙壁上的灯,却不知怎地,忽然只觉黑暗中有人盯着她。
她一震,手摸着开关,回头去看。
却只见客厅里漆黑一片。
即便外头的街灯会落进一段昏黄的灯影来,却也都被家具分割成细碎的光带,零落四处。
便更显得那些暗影处更为阴森可怖。
时年深吸口气,劝慰自己:怕是疑心生暗鬼了吧。
上完了洗手间,到洗手池洗了把脸。
走过s和玛丽娜的房间,她还是停下了脚步,轻轻敲了敲门。
这样的夜晚,连她都害怕,更别提独自一个人睡在那个房间里的玛丽娜。
她还是想劝玛丽娜过去她房间里一起挤挤。
敲了几声门,门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睡熟了?
不可能,这不符合常规。
就算再困再累,正常人也不可能守着一个刚刚死去的人的床铺,睡到这种程度。
心上便浮起不好的预感。
时年手握住门锁,回眸望了一眼周遭。
黑暗里依旧无人。
她便伸手向鬓发。
长发顺滑,指尖轻轻一顺,便将发卡顺下来。
他将发卡捋直,便利落地伸进了门锁里去。
康川大学的校舍古老,于是就连门锁也还是毫无难度的球形锁,发卡只轻轻一别,便是悦耳的咔哒一声。
锁簧被弹开,时年将发卡戴回发上,慧黠一笑,两手轻轻托住门锁,无声地打开。
开锁的本事,她实则刚上小学的时候就学会了。
爸当警察,是从基层做起的。
她刚上小学的时候,爸还是派出所的片儿警。
管片儿里有不少手脚不干净的小混混,年纪都不大,却都是派出所里的常客。
周围邻居都嫌弃他们,爸却不嫌弃。
爸说他们其实大多都是可怜的孩子,不是父母离婚;就是父母都在外打工,他们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教育和关爱都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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