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絮慢慢挪动脚步,指尖搭在裤腰边缘正打算落座时,猛然想起这里是医院病房。
医院隔音效果肯定不如家里,而且陆时谦就站在门外,不可避免会听到什么声音。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尴尬,温絮仰头大声喊:“陆时谦,你走远点,别守在门口,不然我尿不出来!”
病房空间本就不大,陆时谦自然听到她从里喊出的这句,黑眸轻闪了两下,忙抬脚走出病房。
呼吸到走廊空气那一瞬,他垂头很深的呼出口气。
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未干过这么荒唐的事。
十几分钟后,病房内再次传来呼喊,他开门进去,温絮已经单蹦碰到了卫生间门口。
陆时谦想到卫生间地面湿滑,三两步走到温絮跟前,弯腰将人抱回床上。
床前有盏落地暖灯,待温絮躺下,陆时谦才看清她妆容已经卸掉,露出一张素净白皙的脸。
即便是在不甚分明的灯光下,她皮肤依旧莹白得发光,五官精致,像捏造的瓷娃娃。
打量间,忽地对上温絮抬头看来的目光,陆时谦愣了下,很快移开视线,平淡嗓音里夹杂着几分慌张:“……我先去洗漱了。”
温絮望着男人急速转身的背影,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
他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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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前,医生拿着脑部ct单进入病房,给温絮做完一系列头部检查后,温声叮嘱:“就轻微脑震荡,卧床休养几天就好,饮食上尽量以清淡为主,减少脑力和体力劳动。”
而后,她低头扫了眼温絮打着石膏的左腿,视线移到一旁的陆时谦身上:“作为家属,如果患者有下床需求,千万别让她单脚用力,从而影响另一只腿的恢复。”
陆时谦:“好,我会注意。”
医生嘱咐完注意事项,拿着病历本出了病房。
陆时谦今晚需要在医院陪床,他怕温絮半夜有下床需求,把陪护床挪到离她最近的位置。
询问温絮没什么事后,抬手关灯。
空间陷入黑暗,模糊的思绪变得清晰起来,隐隐勾出某些久远的回忆。
温絮缓缓闭上眼,躺在床上却久久没有困意,反倒陪护床上的男人,早已发出平稳有序的呼吸声。
就在她多次艰难挪动,准备侧躺时,黑暗中,陆时谦的声音忽然响起:“睡不着?”
温絮动作停住,半侧着身子,很轻地嗯了声:“可能是换个地方睡,有些不太习惯。”
两句对话结束,病房又一次陷入安静。
就当温絮以为陆时谦睡着时,男人清幽底缓的声音再次响起:“很晚了,你需要休息。”
“我知道,但就是睡不着。”
温絮胳膊撑着床垫,终于侧躺了过来,望着窗外洒入的银光,分了几分神:“这里消毒水味道太重了。”
味道熟悉又陌生,或许是当年闻得太多,以至于身体每个细胞发出排斥的信号,让她无法安睡。
陆时谦偏头看了眼床上的人,此时侧身蜷缩着,因左脚不能弯曲,姿势看起来有些怪异,有点像把头伸出壳外的蜗牛,好奇观望这个世界。
银光从她头顶洒下,毛茸茸的脑袋半埋进被子里,又莫名有种被遗弃的孤寂感。
他视线下移,细细打量起这张病床的宽度,跟她家里的粉床相比,貌似小不了多少。
思忖片刻,陆时谦翻身下床,缓步走到女孩跟前:“陪护床太硬,睡着不舒服。”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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