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伯很苦恼。
他真的半点不想招摇。
更不想以这种方式“备受瞩目”
。
不幸中的万幸是,朝会上,无人弹劾他,帝王也不曾提及京中谣言,只是时不时朝着他递过来的目光着实令人浑身心难受。
下朝后,承恩伯叫住了温泽,“侯爷。”
温泽侧过脸,就见承恩伯暗暗搓搓对他勾了勾手指头。
温泽,“”
这人他是认识的。
幼时有记忆起,有一次他在外面玩耍,突然在巷子口瞧见一鬼鬼祟祟的高大男子,这男子趴在墙角,不知在偷窥什么。
待他一靠近,那男子俯身将他高高抱起,“臭小子,都长这么大了啊。”
温泽对承恩伯的印象并不太好。
他沉着脸走了过去,“何事”
宫道上还有来来往往的其他官员,承恩伯东张西望,确定无人窥听,这才道“日落后,在锦绣茶庄等我,我有话说。”
温泽,“”
他以为,承恩伯狗急了跳墙,会去向宋相求庇佑。
不成想却是找到了他头上。
按着妹妹所言,温泽一开始吊着承恩伯,遂道“抱歉,本侯无空。”
“你”
承恩伯噎住。
温泽没有理会他,大步离开。
承恩伯如今只觉自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务必要想个法子将真正陷害温家的罪魁祸首揪出来不可
黑锅背的太久了,他也很累的
如此想着,承恩伯一回府就开始张罗了起来。
转眼到了元宵这一日。
大周各州辅政之臣纷纷在这一日赶到京城,向帝王朝拜。
皇宫设了宴席,温家如今算是绝地翻盘,眼下人人皆知,昭淑妃深得帝王宠,辅政之臣为投其所好,向昭淑妃奉上了诸多奇珍异宝。
宫宴开始之际,温舒宜就坐在帝王身侧,她从高处俯视,将所有人或是艳羡,或是嫉恨的神情收入眼底。
这一刻,温舒宜内心已经滋生的对权势的,就如同得了春雨滋润的旷原茅草,正疯狂肆意生长。
倘若五年前温家朝中有人,爹爹与娘亲不会惨死
阿兄不会卧榻五载,差点成了一个废人。
阿弟也不会自幼孤苦,体弱多病,而她亦不会走向狐媚诱惑帝王的路。
不过,这一刻,温舒宜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只想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度过此生是多么愚钝的想法。
她就要手可摘星辰,俯视众生;泯恩仇、报怨恨,好不快哉。
褚彦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温舒宜扬起的红唇,他好奇使然,侧过脸问,“娇娇什么事这般高兴”
温舒宜笑起来有种介于纯真与妩媚之间的明艳,如早晨的第一缕晨曦,夺目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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