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闭了闭眼,连说了好几声好,最后只是叹息一声,有些乏力:“传姜侍郎进宫接姜家娘子归去,将萧青棠押去大牢,听候发落。”
“草民。”
萧青棠松开姜溶,俯身叩拜,“叩谢皇恩。”
内侍上前几步,不敢押他,只在一旁等他起身跟在后头。
他牵着姜溶缓缓往前走,在宫道上却停了,道:“我等姜家人来,亲手将夫人交到姜侍郎手中后,再随你去大牢。”
内侍不敢不应,垂首在一旁候着。
姜溶抬眸看向他,眉眼间俱是愁思。
他低头,笑了笑,眼中却含满了泪:“愁什么呢?”
“我不回家,我跟你一起。”
姜溶瘪着嘴,泪从眼角滑落。
“这样久不回家了,你不是想他们了吗?回去看看也好。”
姜溶抱住他,仰着头哭:“你是不是回不来了?”
他扶着她的脸颊,垂头抵着她的眉心,良久,没有说话。
空旷的宫道上车轮滚动声传来,惊起绯红宫墙上蹲着的一排飞鸟,振翅声齐响,回荡在宫墙之中。
他轻声道:“跟你父亲和阿兄回家。”
“内侍,郎君。”
姜侍郎已领姜淮下车匆匆奔来。
萧青棠缓缓抬头,看向天际刺目的白光,眯了眯眼,藏住其中的血丝:“去吧。”
姜溶被推着往前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他,只剩清泪两行。
那些争执的话她并不能全然听懂,可隐隐能明白,萧青棠也是无计可施。
她扭着身子,一步步走远,被兄长推着上了马车。
兄长还未上,站在马车下等他们说完话,可萧青棠没看他一眼,只道:“走吧。”
车夫调转车头,宫墙换了个面,她急急换了另一边车窗又探出身子去看,却见人已转过身。
起风了,好像有雪花飘落,马车缓缓行驶,连背影都有些看不清了,只能看见萧青棠发髻上、她做的那条碎布发带随风飞扬。
她眼泪又一下涌出,着急要跳车,姜淮慌得急忙按住她。
“不要命了不成?莫胡闹!”
她抬袖擦了把眼泪,放声大哭:“萧青棠,我不会忘记你的!
我等你回来!”
萧青棠闭了闭眼,迎着风雪缓步朝前走去,眼下的泪几乎要凝结成冰,紧紧贴在脸上。
内侍不敢说话,默默在前引路。
行至大牢,二人身上皆是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内侍赶紧与狱卒交代:“快端碗热水,拿个毛毯来。”
狱卒有些为难,小声道:“您来得迟了一些,方才陛下又来口谕了,叫我们不许“优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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