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永璧仰起头,浓眉大眼盯得严祌毛骨悚然,背后发凉,“兵者,诡道也,虚实相交,以虚掩实,然何不以虚掩虚,既修栈道又度陈仓?两者皆为惑,其敌不可测也,然惑者,可为实也,其敌亦不可测也。
对方可以表面上让大军饶过江宁及左右,同时派一部分士兵从江宁硬攻,兵分两路。
以江宁一侧为虚,实攻他处,亦可以攻他处为幌子,正面进攻江宁,总之,猛攻其中一处,集中对方的防守,再出奇不易地从第三处进攻,如此突破口就有了!
就是牺牲大了点,毕竟,先前的两处都是虚,第三处不在最后是猜不出来的!”
正面进攻的两处都是幌子,进攻的士兵说白了就是来送人头的,目的就是把敌方的主力吸引过来,当敌方主力被牵制时,再以奇兵从第三处进攻。
严祌手指敲了敲棋盘,“浑水摸鱼,棋盘上可以,战场上不行,人命关天,每一个士兵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不是棋盘上的‘卒’子,可以让你肆意挥霍!”
对于老师的教导,永璧像个大人似的耸了耸肩,两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到:“那就没有办法咯,洪汛一到,你们就倒霉咯!”
这会儿他倒像个老师,对着严祌啧啧道:“下棋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将军?打仗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消灭对方?目的都很明确,可是你却放着目标不闻不问,诶,这叫什么来着?妇人之仁!
所以老头儿你才总是这么狼狈啊!
好了!
我将军了!”
永璧从板凳上跳了下来,双手背后,活像个得道高人,头也不回地往里屋走去,边走边说到:“孺子不可教也!
无药可救!”
严祌一双大小眼看着破孩的屁股,他很想往那上面来两巴掌,正常三四岁的孩子是这样的么?能这么妖么?这心智看上去比他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还要老。
弘昼伸手在严祌的眼前晃了晃,“要不算了吧!
你还是别收这个徒弟了,整天被刺激,也怪遭罪的!”
严祌好不容易转过头,“那可不行,现在放弃,那之前的罪不就白遭了么!
若非知道他是你儿子,我真怀疑这娃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基因好!”
弘昼摸着鼻子自夸。
“什么是基因?”
“就是遗传因素,一代代传下来的!”
严祌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么个言简意赅的词,手在裤腿上擦了擦,慢悠悠地站起来,“今天就先告辞了,叨唠了!”
“不吃完饭再走?”
“不了!”
严祌学着永璧方才的模样,双手背后,往门外踱步,“我得去找耿澍商讨怎么应付鄂尔泰,我徒弟说得也有些道理,在陆军数量上,清军可是我们的五倍之多啊!”
“敌军是否会主动出击?”
阿桂吃过一次败仗,败得很彻底,这是他第三次看到长江,他对江水已经有了心里阴影。
这也不是鄂尔泰第一次来南方,此处驻扎着十五万大军,若是偷袭,叛军必然倾巢而出,否则便是送死。
鄂尔泰打过无数的仗,经验老到非阿桂能比,此行两件事,一是平叛,二是趁乱之时将和亲王就地正法,如此,龙椅稳了。
鄂尔泰对着阿桂吩咐道:“只管安营,面对大江的那一侧派两队人轮流值守,不得懈怠丝毫,另外,派人往西,加高江北岸堤,一定要牢固,疏散沿途的百姓,此事需在明年四月初前完成!”
“有动作!”
耿澍站在战船的瞭望台上,这里的望远镜看得远,就是体积太大,他看到了江对面往西行军的士兵。
“要不要伏击?”
耿澍边上的壮汉询问。
“不!”
耿澍已经猜到对方想干什么了,想靠水来淹我?未免太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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