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双双看着船的吃水线有些害怕,这船虽没有军舰大,可个头也不小。
耿澍皱着眉头,“吃不消也得吃,这是没办法的。
不过,好在大炮下面有轮子,还有燃油机,只要靠了岸就成!”
“风很大啊!
敌人会不会夜袭啊!”
“应该不会!”
统领伏在地上,看向远方,天色渐暗,没到这个时候最紧张的不是后面的大营,而是他们,他们这队人已经和袁契等人对峙过不是一次了,对方人少,己方一发信号,对方就跑,虽然伏击过一次,但是对方的警觉性很高,从不靠近,放两枪就跑,似乎只是来打探他们的动向。
大统领的衣服已经换了,今天穿得厚,他对着身后的士兵说到:“打起精神来,今晚那几个兔崽子还会来,昨天被老子射中了一箭,却叫他跑了,今天,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老大,昨天您也真背,背后竟然中了一箭,刷新了我们部门的伤亡记录啊!
还好穿了背心,不然这会儿准躺在赵医生那儿了。”
袁契抬手对着边上人的脑门敲了一下,“老子命硬得很,哪那么容易挂彩。”
那人揉了揉脑门,苦口婆心地说到:“说您憨,您还不承认,今天您就说背后疼,往赵医生那里一趟不就完了么!”
袁契一拍脑门,顿时觉得后悔万分,随后伸手搭在身边人的肩上,夸到:“小忠清,没看出来,你年纪不大,懂得挺多啊!”
李忠清一脸嫌弃地看着袁契,拍开袁契的手,隔着厚厚的口罩揉揉鼻子道:“出了战场,不要告诉别人,你认识我啊!”
“老大,今天风大,这个距离对射击怕会有影响啊!”
袁契举枪往北瞧了瞧,“我们今天的任务仅仅是对峙,不是杀伤,也不是冲围,这里离河岸有很长一段距离,只要大部队从这里北上二十里就行了。”
“他们虽然从侧翼绕行,可是人数只有一千人,能行么?对方可是十几万大军啊!”
“我不知道马克沁是什么人,只要有那东西在,虽攻则不足,但守则有余!”
马式重机枪的威力,袁契在东瀛战场上深有体会,杀人如同割韭菜一般简单,那群倭寇提着锋利的大刀,不过是群会动的靶子,只要民国军队向前推进,那群倭寇就如同挡在车轮前的蛋壳,被碾得粉碎。
驻守在东瀛的两个纵队,仅仅靠着两百七十多台深度改进版的马式重机枪,硬生生地吃下大半个东瀛。
“时间差不多了,和往常一样,我们撤!
去前行部队左翼埋伏,掩护他们!”
袁契掏出口袋里的怀表,现在是凌晨一点半,伏在地上慢慢地往后退,出了对方少有装备的燧发枪及弓箭的射程,便起身快速地逃离现场。
“走了!”
清军统领直起身,转动了下脖子,和民国军队的探子对峙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常规操作,敌方退去半个时辰后生火,一直到天亮都不再会有动静。
天还没有彻底放亮,朦胧得很,远处看不透彻,隐隐约约觉得有火光,火光距离耿澍他们约有六里地,担心燃油机的动静太大,几十名士兵硬是靠斤不落把六吨半重的大炮拉到岸上。
耿澍喘着气,看了看怀表,现在是四点半,他回头望了望船上的八台燃油机,不由苦笑,早知道就用这玩意儿拉了,何必费这么大劲,反正一会儿动静更大。
闫双双挨个检查了火炮,确定射击角度没有问题,便走到耿澍的身边,说到:“火炮就位,射击角度就位,可以射击,已让士兵待命。
清军一定想不到我们会离他们如此的近吧,而且还在他们侧翼的位置。”
耿澍颔首,“正常人的思维,袭营的军队数量必然是几万,不可能只是我们这一小股千把人,而且,袁契他们的动作多少会麻痹清军,让清军认为每晚除了探子便不再会有旁人来这里。
我们每门火炮备弹一百五十发,打完就撤,绝不可恋战,战舰距离我们的位置为二十里,也就是说,这二十里会很危险,所有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一声“开炮”
,四十门火炮齐射,声音震耳,直接传到了鄂尔泰的营帐,披着披风迈出营帐的那一刻,只感觉地面在震动,远处东南方向火光乍闪。
叛军换了弹丸,那炮弹落在营地里便开了花,不但声音大,碰到帷帐便是火光冲天,大营在燃烧。
鄂尔泰心中虽急,却依旧镇定地指挥士兵整备物资,往反方向撤退,丢盔弃甲狼狈,总比丢了命强。
这一幕似乎在哪里见过,耿澍想起来了,当日进攻萨摩藩的时候就是这个场景,这种火炮的射程可不仅仅只有六里地,而是六公里。
安静的天空被弹丸划破,平静的人心被炮声震碎。
对方的火炮几乎是不停,开花的炮弹除了弹片的杀伤,还有那令人作呕的燃烧能力,在阿桂的叙述中,叛军是没有这样的武器的,他们最强的装备就是会喷火的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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