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慢,还真就是慢,把欣姐儿放在马上之后,他翻身上马,双臂搂着欣姐儿,两手握住缰绳,只让马慢吞吞的踱步,完全不驱赶。
欣姐儿坐得高高的,俯视着道路两侧的商铺和行人,满眼的新奇兴奋,高兴得咯咯直笑,让所有听到的人都不由莞尔。
许杏看他们这般,也不担心,只回头同胡牙婆道:“这宅子我瞧着倒好,明日我让丫头来找您办文书,伙计的事儿我也一并托付给您,还望您多费心。
我这作坊想要年前就开起来,人手还是越快越好。”
胡牙婆连连保证:“夫人尽管放心,都包在老身身上,保证都是老实本分肯干活的!”
事情谈妥,许杏也不多耽搁,上了马车就回府。
同贵听着外头欣姐儿的笑声,也笑道:“人家都说当爹的要威严,特别是当官的,都与子女不甚亲近,难得咱们大人对欣姐儿这般。”
“欣姐儿还小呢,能这样玩闹几年?我跟大人都是没过过这样的日子的,就不想委屈了她。”
许杏道。
“说来都是许久以前的事儿了,奴婢还记得当初跟着夫人回来的时候,夫人那么瘦瘦小小的,却那样能干,也不知是吃了多少苦头才熬过来的。”
同贵感慨了一下,接着说回之前的话题,“那奴婢明日把这片院子租下,就贴告示请造纸师傅?”
“嗯,贴吧,能雇得来最好,雇不来咱们就自己教,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许杏并不发愁,但是,“管事的人选才是头疼事,总也不能你天天在这里盯着。”
“夫人这话若叫外人听见了定是要奇怪的,那手艺哪是那么好学的?到了夫人嘴里却像随随便便就能教能学似的。”
同喜先道,“也难找夫人这样什么都会的人,若不是咱们自小就天天在旁边伺候着,真要觉得夫人得了仙人点化了。”
许杏淡笑:“亏你还读过书呢,哪来的什么仙人?多去找些农书、匠人札记之类的看看就是了。
你不也学了不少医理药理吗?”
主仆几个说笑着回到家中,再接上小脸红扑扑的欣姐儿小朋友,更是其乐融融。
只是等到饭后,家里的气氛就不这么欢快了。
许杏和欣姐儿伏在桌边写字,说是写字,其实就是许杏调了些墨出来,让欣姐儿拿毛笔在纸上随便涂鸦而已。
长青却拿了本书在看。
“怎的想起来看兵书了?”
许杏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长青看的居然是一本排兵布阵的书。
长青心中有事,也没十分专心,闻言就道:“要让我做文章我还做得,打仗的事我却是不在行的。”
“打仗?”
许杏神色严肃起来,“那些土匪很难对付?”
她一直以为是当地官员不作为呢。
长青看欣姐儿涂抹完了一张纸,便另外取了一张给她,还对她鼓励的笑笑,可是嘴里说的却是不好的消息:“我之前有所猜测,如今看来只怕是最坏的情形。
这些匪徒有组织有谋划的,几乎无迹可寻,想要剿灭确实困难。”
许杏并不胡乱发表看法,只道:“那么多人难道不用吃喝?他们在山里吃什么穿什么?”
长青却眼前一亮:“你说得是,我想得多了,倒忘了这最简单却最重要的地方。”
话虽如此,他的神色也未见轻松多少。
许杏自觉在这种事情上帮不上忙,也不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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